第二天醒来地时候,太阳已经挂了起来,考生们也开始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而很显然的,考卷是一早就被诗气统一收走了。
卫绿诚也参加了这次乡试,一出考场就凑近刘闯说:
“闯哥,这次考试够难的啊。”
“哦?”
“要求在四句里至少嵌入四个颜色词汇,而且至少要八个意象,同时还不能相连;要描写将士思乡之苦,又不能直接写感情……而且里面还得有至少两个数词,两个叠词……这要求也太变态了吧!”
原来如此,难怪《征人怨》契合题意了。刘闯会心一笑,并不直接回答。
而此时,正坐在验卷室的赵诗官,却几乎是暴跳如雷的状态。
“怎么搞的,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诗?!”
“大人,这首诗的确是刘闯所作的,一点不假!”
面对手下改卷官员诧异的眼神,赵守敬又不能直接说,xx的我明明就给他卷子加持了障碍,他明明看到的是白卷才对。这样的话,即使是下级官员上报,赵守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事实上,今天早上一将试卷收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惊觉大事不妙。原本的计划是,在刘闯空白的考卷上胡乱写一些答案,让其百口莫辩。但刘闯居然写了如此完美的试卷,况且还在试卷上加了一重保护,让自己根本无法再将字迹抹去。这小子心机也太重了吧!
如此情况下,若是赵守敬再想动手动脚,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根本是不自量力的行为,很可能招至灭顶之灾。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暴露,他所面临的就是经诗院的公审,恐怕这辈子的仕途都要完了。
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赶紧跑去跟孙可望父子商量了。
“什么?那小子写出来了?”
孙明是孙可望的老爹,听到赵守敬这个消息,眼珠简直都要掉出来了。
“赵诗官,你这事办得不地道啊。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们信誓旦旦保证的?况且,你这钱也收了。”
刚刚结束考试回到家的孙可望亦是大惊失色,本以为自己至少作出了一首“好诗”级别的诗作,况且又买通了考官给刘闯下绊子,本应万无一失,没想到刘闯居然这首诗,至少是“绝妙好诗”级别以上的。
“又是绝妙好诗,”
孙可望嘴里嘟囔着:
“这兔崽子怎么就老写得出这样的诗啊!”
赵守敬不想再跟他们父子扯皮,干脆从口袋里把钱丢了出来:
“这是你们给我的,我一分没动。”
“赵诗官,你这是……”
赵守敬却是再不敢停留,谢绝了父子两的好意。
“令郎的事,恕我爱莫能助,实在抱歉。”
话还没有说完,赵守敬就丢下钱,灰溜溜地跑了。
“这姓赵的太不是东西!”
孙明恨恨地说。
孙可望却是眼巴巴地望着天空: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一天之内接连写出两手绝妙好诗,这样的运气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在改卷场内,刘闯的这一片《征人怨》,却早已传为佳话,被所有考官拿来细细琢磨。
“好诗啊好诗!”
“老王,你是不老糊涂了,这怎么可能只是好诗呢?应该是绝妙好诗!”
老王不禁拍了拍脑门:
“哎呀,绝妙好诗!”
这些来自省诗院的考官们,虽然至少都是大诗人级别的,但是基本上都是书呆子类型,基本上都是做理论研究的。看到这种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写出来的诗歌,却像是比看见了比基尼美女还要兴奋,恨不得将其全部收入囊中。可惜,他们说到底也只有看的份,这诗从一写出来,就明明白白属于刘闯的,谁也夺不走。
“这工整的对仗,这大气的意象,这磅礴的气势,这……”
“你啊,别这这这了,快把诗给我看看。”
“老板,再给我来一首诗!”
“老板,我也要。”
“我也要!!”
也不知是哪个考官泄漏了考卷,才到下午,刘闯又写出绝妙好诗的消息就传遍了莆城,大街小巷里满了卖诗的小贩。这些都是他们紧赶慢赶抄写出来的,上面甚至还留着新鲜的墨香。
洛阳纸贵,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一下午,全城的纸张几乎都被用来抄写《征人怨》。
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原来边塞诗还可以这么写。时届暮春,苦寒的塞外所见者唯有白雪落向“青冢”而已。滔滔黄河绕过沉沉黑山,复又奔腾向前。景色都是征人常见之景,但既显示了征戍之地的寒苦与荒凉,也表明了征人转战跋涉的苦辛。无直发怨语,怨恨之情却足使人回肠荡气,辗转反侧。
“文试头名!”
在一众改卷官员的坚持之下,赵守敬再也无力回击,只好做了个顺水人情,不情不愿地在《征人怨》之上,盖上自己的印章:
“文试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