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惟其疾之忧。小友孝心可嘉!”宁无道扶起羽天樊,赞许的看着他,略一沉吟,道:“贫道虽不善除疾之法,但偶得丹药,或许能帮上小友一二。令堂何在?”
羽天樊心头大喜,尽管宁无道说自己不会除疾之法,但他有丹药。而且羽天樊认为这是宁无道谦虚。要不是谦虚,他会答应吗?仙师说的丹药,那肯定是灵丹妙药了。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梨子……梨子……”羽天樊又是躬身道谢,又是招呼李子乐。心里激动的不得了。围观的人轰然赞好。
李子乐非常兴奋。得见仙师,还能有机会靠近仙师。更开心的是仙师答应医治羽天樊母亲也就是他师母的病。他带着傻姑走到羽天樊身边,对着宁无道躬身道:“小民替我兄弟谢过仙师。”
“无妨!”宁无道对着李子乐微微一笑,接着对羽天樊问道:“这便是令堂?”
此时的傻姑,已被羽天樊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复当初在悬崖边的那么蓬头垢面的模样。柳眉杏眼,朱唇皓齿,鼻子细巧挺秀,看上去,轮廓竟和羽天樊有五分相似,如果不是披头散发,一定是一位绝色女子。不过她那清澈却呆滞的眼神和时不时的傻笑,一看就知道她是精神不正常的人。
“正是家母。”羽天樊一边回答着宁无道的话,一边正用一张干净的手帕,轻轻的擦去傻姑吃点心时,手上留下的污迹。
看着羽天樊的举动,宁无道暗暗点头。不过看着傻姑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即展开,对早就赶到站在一边的望仙楼掌柜说道:“我要带这位小友上三楼,不知可否?”
望仙楼掌柜根本就不会反对。连称没问题。宁无道又和镇长客气几句,然后带着羽天樊、李子乐及傻姑上了三楼。身后传来阵阵叫好声。
望仙楼二楼一部分卡座,一部分是包厢。三楼却只摆了一张八仙桌,几张山水画屏风将八仙桌围了个半圈。屏风后面剩下好大一片空着的地方。
望仙楼掌柜亲自端茶倒水,宁无道和镇长相续坐下,李子乐大咧咧的坐在宁无道一边,羽天樊先扶着母亲坐好,然后才坐着半边屁股,心里则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宁无道会要自己付出什么代价。
即使由开始到现在,宁无道都没有提及半句关于酬劳的事。但羽天樊不能不想啊。总不能让仙师先开口吧?可又怎么开口提这事呢?难道直接问仙师,治好母亲的病,要多少钱啊?
李子乐坐下后,朝羽天樊猛打眼色,示意羽天樊注意桌底。羽天樊会意,手在桌底下一摸,摸到一只手和一个硬梆梆的包裹。正是李子乐的那只钱袋。羽天樊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子乐。两人不言而喻。
“仙师肯出手救治家母,小民无以为报,些许黄白之物,请仙师先手下,等见了家父,定让家父再度酬谢仙师。”说着,羽天樊将身上的金币、银币全拿了出来,合着李子乐的那些金币一起放在了八仙桌上。
从魔龙村出来,羽天樊身上带了十四枚金币和五十一枚银币。住宿和吃饭用了五枚,银币还剩四十六枚,加上李子乐的一百二十三枚,一共是一百三十七枚金币加四十六枚银币。
钱摆在桌上,羽天樊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宁无道,既担心宁无道看不上,嫌少,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让宁无道发怒,毕竟镇长还在一边呢。仙师应该也担心名声问题吧?可他没办法,一是他只有这么多钱,其中大部分还是李子乐的。二是这望仙楼三楼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几面屏风。羽天樊可不敢拉宁无道到屏风后面给钱。
看到羽天樊的动作,镇长一副颇感好笑的样子。
宁无道则哭笑不得。可笑的是羽天樊不知道世俗金钱对于他而言,毫无作用。但看到羽天樊的钱分作三份,一份一百多枚金币的袋子,一份金币和银币混合的袋子,还有一份银币袋子。可想而知,这应该是羽天樊的全部财产了。为了自己的母亲,贡献出来全部财产,这让人笑得出来吗?
“贫道并非江湖术士,黄白之物对贫道修道之人并无用处,小友还请收回!贫道之所以请小友及令堂上来,一是贫道和小友有缘,二是贫道虽并不擅长除疾之法,但也略知一二。观令堂之疾并非在于身,而在于脑。”说着,宁无道将金银币推了回来。
羽天樊既喜还忧。喜的是宁无道不是江湖术士,那证明他有大本事,真功夫。即使羽天樊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但对方主动澄清,还是很让人高兴的。更何况,仙师已经说了自己母亲的病状。忧的是,既然对方是有真本事,那么自己该出什么代价呢?突然灵机一动,羽天樊想起了自己的底牌。也可说是他此行的最大依仗。只见他双手在脖子后面一阵摸索,接着摸出一根豆子粗的绳子。绳子上拴着一颗核桃大小,表面凹凸不平,满是小孔的黑色石子。
“但求仙师出手医治家母。小民感激不尽。此物乃小民从小佩戴,家父说是从牛犊大的黑狼身上取得,望仙师笑纳。”说着,羽天樊双手捧着黑色石子,躬身递给宁无道。
人有人道,兽有兽道。人能通过修炼,达成大道,长生不老,兽也能通过修炼。开启灵智,幻化人形,甚至比人的成就还高。只是兽的修炼比人难,而会修炼的兽,被称为妖兽,妖兽往往是兽中万中无一的存在。而内丹,则是妖兽通修炼的核心所在。
宁无道不愉的看着羽天樊,并未接过羽天樊手中的石子。他只看一眼,便能确认羽天樊并没有说谎。内丹直接炼化,可增长修为,但此作为有伤天和不说,炼化的后果是修为极不稳定,很容易走火入魔。一般修道的人只用内丹炼制丹药。本想发怒的宁无道,念及羽天樊所为全为了孝心,心头怒火消了三分。
“不错,此物乃黑狼内丹。黑狼罕见,内丹更为难得。佩戴在身,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宁无道略一沉吟,接着说道:“小友也不用再送我什么了,贫道能力范围内的,一定会全力一直令堂。如贫道能力范围外,小友也不用急,贫道有一师弟,名曰无棱子,他是沐武国有名的医师兼炼丹师。待贫道查明令堂病因,修书一封,自可求得丹药。”
羽天樊等人并没有看到镇长听到无棱子之名,脸上呈惊愕的表情,不过看了看宁无道,点头释然,脸上恢复到古井无波的样子。
刚才宁无道不愉的表情,让羽天樊感到不知所措。听了宁无道的话之后,才松了口气。将黑狼内丹揣进怀中,起身离座,后退半步对着宁无道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说到:“仙师大恩,无以为报,小民给您磕头了。愿仙师法力无边,长生不老!”
这一次宁无道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泰然自若的生受羽天樊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