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龙村到逍遥镇,要走几十里山路。独轮车在山路上颠簸,天未亮就出发的羽天樊已经和李子乐换了几次位置。
李子乐跟羽天樊不一样,羽天樊十二岁的年纪却长得像是十三四岁的外表。所以路上多数是羽天樊在拉车。傻姑在车上时而雀跃时而安静。有时候也耍脾气,但经过羽天樊和李子乐的哄劝,最后还是随着独轮车而远离魔龙村。
逍遥镇,一个繁华中带着许多不安因素的小镇。之所以说不安因素,是因为小镇位于沐武国和蒙塔国交界处。这里的人有来自沐武国,也有蒙塔国和紫霄国的人。但名誉上,这座小镇属于沐武国,连镇长都是沐武国人。
或许由于大陆上三国的人都有,所以即使蒙塔国每年入侵沐武国,却不会对逍遥镇动手。逍遥镇也因此得名。
午时的阳光不像早上时那么温暖,晒在人身上,让人有种躁动情绪。逍遥镇上,就算街边商贩也不嚷嚷,而是躲在阳光底下聊天,要么躺在一边,盖住脸面晒太阳。酒楼茶肆倒是人满为患,有喝茶聊天听书的,有过客打尖儿歇息的。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近日仙师收徒的事。
望仙楼,逍遥镇最好的酒楼。酒楼共分四层,一层是普通消费,也是望仙楼客流量最多的一层,普通商贾就可以消费的地方。二楼客人非富则贵,要有一定身家才能上二楼消费。三楼的客人,要有一定身份才能进入。比如镇长,比如逍遥镇上的宁仙师。四楼,没听过有谁上去过,镇长也不行。听说只有望仙楼的掌柜和老板才能上去。只是望仙楼的老板身份非常神秘,很少有人见到过他。
就餐时间,望江楼一座难求,经常在望仙楼门口排长龙。
未时,已过了正常用餐时间,但望仙楼上座率依然有七八成。靠角落的一桌,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桌上摆着半只烤鸡,一碟牛肉和一个青菜加一盘吵杂。菜色一般,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可少年对着饭菜不为所动,注意力却集中在旁边一桌三个中年人的谈话上。
“听说了吗?宁仙师没找到满意的弟子,明天就要离开了。”其中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男子说道。
仙师是百姓对修者的统称,如果知道对方姓名,称呼对方时一般都会加上姓氏。
“听说了,说来奇怪,逍遥镇六到八岁的男童,没一百也有八十,怎么宁仙师愣是一个也看不上呢?要是没要求性别,或许我家丫头能成为宁仙师徒弟也不一定。”另一个国字脸的男子叹息道。
剩下一个肥胖的男子满脸不屑:“老方,不是我说你,就算没有性别要求,宁仙师也瞧不上你家那焉不拉几的丫头。倒是我家那小子,如果小两岁,或许能有仙缘也未必。”
“其实你们都想多了。就算你们家的儿子女儿都符合要求,也未必能成为宁仙师的徒弟。听说宁仙师收徒,不单止有年龄性别要求,还要有什么灵性的。”八字胡男子摸着胡子说道。
“你以为你家卖的马驴需要灵性啊?那叫灵根!”肥胖男子哂笑道。无疑,八字胡男子是驴马贩。
“你家杀的猪才需要灵性呢。”八字胡男子红着脸反驳道。
“咦,那不是江员外吗?还带着儿子过来,看来是不死心啊。”方姓男子说道。眼神却飘到了上二楼的楼梯处。只见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名家仆打扮的壮丁走向二楼,中年男子手里牵着一名六七岁的男童。几名家仆在楼梯处目送中年男子带着男童上了二楼后,寻了张靠近楼梯的桌子坐下。
八字胡和肥胖男子也看了过去。肥胖男子说道:“看来江员外是想给自己儿子弄一个外门弟子身份。不过也是,即使不能做宁仙师的弟子,但能成为玄天门的外门弟子,也是一件风光事。只是成为玄天门外门弟子的代价太大了。要一千金币呢。天哪,一千金币,我要卖多少年猪肉啊?”
“你买猪肉还好点,至少每天都有生意可做。我那布庄就惨了,现在的人,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差不多十年才做一件衣服,我也勉强能够度日,想让自己儿子成为玄天门外门弟子,看来来是没那福分咯。唉~”
……
坐在一边的少年听到这里,灵机一动。不过接着却表情踌躇,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一咬牙,来到八字胡男子三人身边,期期艾艾的说道:“几位大叔,你们好。我……我想向你们打听点事,可以吗?”
少年就是羽天樊,可说是千辛万苦,才将母亲带到逍遥镇。到了逍遥镇,将母亲安置在一家普通客栈,由于怕母亲到处乱跑,人生地不熟的,会丢失,所以让李子乐在客栈看着母亲。自己则出来打听消息。
出了门,没出过远门的羽天樊好不容易打听到镇长家的位置,去了一看,只见镇长家门口站着几个身着铠甲,手持大刀的士兵。远远看去,威武非凡。人刚靠近门口,就有一个士兵瞪着眼睛喝道:“镇长府邸,宵小远避!”
那威势,让人望而生畏。可羽天樊要找仙师,只能硬着头皮跟士兵说明来意。听到羽天樊要见仙师,士兵先是嘲笑一番说仙师不是谁都可以见的。见羽天樊打扮普通,却执着的样子,士兵好心的告诉他在望仙楼或许能见到仙师。
来到望仙楼听了八字胡男子几个人说宁仙师明天就要离开,羽天樊心里着急,忍不住问道。只是初涉社会,说话不免有点不流利。
“小兄弟,你想问什么?”肥胖男子爽快的说道。另外两人也疑惑的看着羽天樊。
被几人注视着,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一阵紧张,脸都有点憋红了。
像是看出了羽天樊的紧张,方姓男子和蔼的说道:“小兄弟,别紧张,先坐下来慢慢说。”说着,对羽天樊指了指边上空着的椅子。
“谢谢大叔!”或许被方姓和蔼的表情感染,羽天樊谢过对方,却没有坐下。脑袋里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拱了拱手说道:“小弟想向你们打听一下,宁仙师每天都来望仙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