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黄巾开始和汉军犬牙交错,由于夜袭加上大火的原因,大部分人都忙着逃命,衣甲不齐,有部分人连兵器都丢掉了。虽然有不少黄巾的基层军官组织,但大部分汇聚起来的兵势很快就被战场嗅觉更加敏锐的皇甫嵩指挥的汉军给一一击破。即使是受火势影响较小的斥候营所在的东营俞岩所集结起来的部队也被打散过一次。
“校尉,这样不行啊,没有空间,我们很难集结出来部队。”俞岩看着又一次黄巾被击溃,士卒四散,又冲乱了己方的阵型。
“你有什么办法?”
“为今之计,要么向渠帅的中营靠拢,渠帅应该聚集了不少人马,要么向营外撤退后拉出空间,重整旗鼓,仅凭汉军现有的人马是很难追出很远的。”
校尉咬了咬牙,一发狠:“去中营。”
黄巾中营,因为这里是汉军的重点进攻地段,已经完全混乱了。到处都是着火的营帐,混乱的人群,被烧着后凄厉的惨叫。其中还夹杂着不时倒下的身影,意味着还有不少混入的汉军奸细在浑水摸鱼。
波才看着营中混乱的局面,心头大恨,终究却不甘心失败,还想一搏。
“渠帅,现在怎么办?”
“擂鼓举旗,聚集众军。”波才向四下里传令到。
“渠帅不可啊,现在营中如此混乱,火势又大,冒然举旗,一定会吸引周围所有汉军前来攻击,还是先行撤退为妙,而后重新聚拢兵马,再来决一死战。”有人跳出来反对。
“不可,一旦撤退,士卒不解其中之道,定会演变成溃败之势。况且举旗之后,我军的援军也会赶来,人数定会多于敌军,还是举旗为好。”又有人跳出来反驳。
“惶惶之众又有多少战斗力。”
“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辩,都去执行军令。”波才看着底下争论的众将,脸露青筋。众将一看不好,都立刻散去,收拢人马。
波才的帅旗在黄巾军营中升起,周围幸存黄巾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开始自动向旗下汇集,不少军官也在指挥着周围溃散过来的士卒组成阵型,局势似乎在渐渐好转。
东南西北四营幸存的黄巾在看见中营升起的帅旗,不由自主地在各个将领的带领下向中营靠拢。同时看见黄巾帅旗的汉军不约而同的选择其作为目标,开始向帅旗方向进攻。整个黄巾的态势以波才的帅旗为中心,周围四营的兵马向其汇聚,组成一个大大的十字。其中间插的一支支汉军,像一支支推手一样,推动着这个血色的十字磨盘在缓缓的转动,吞噬……
黄巾后营一里外,曹操正在驻足望向这个充满喊杀声的血色磨盘,曹仁、夏侯淳立身左右,身后的三千铁骑列阵于后,宁静而肃穆。偶尔有几匹马打下几个响鼻,更为这宁静的夜幕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这时前方的一名斥候正骑着一匹快马向曹操所在方向赶来,赶到曹操身前,立刻翻身下马,一气呵成,想来也是斥候中的老手了。
“禀曹都尉,皇甫将军放火烧了敌军整个大营,并趁此夜袭,击溃黄巾大部,但残存的黄巾不堪失败,以波才为中心又开始聚拢,皇甫将军的兵马已逐渐和黄巾乱军绞杀在了一起。”
“孟德,上吧,现在正是击破黄巾的好时机啊。”
“是啊,孟德。”身后的曹仁、夏侯淳齐声上前说到。
曹操颔首道:“是时候了。”
“全军出击,杀!”“杀!”
三千铁骑在曹操的带领下启动、加速,马蹄声越来越急。爆发出震天的喊声,冲向黄巾军营。营栏在火中基本已被烧没,三千骑军没有阻碍的冲进了黄巾后营,与黄巾士卒发生了碰撞,一时间血肉横飞。黄巾后营原本多为老弱、辎重辅兵,大部分黄巾士兵遭受了这种打击第一时间都选择了逃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曹操就已击溃了在后营组织防线的黄巾军。
“孟德,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直插中营?”浑身是血的夏侯淳提着一把滴血的钢刀一边劈死马侧正在逃跑的一名黄巾,一边狰笑的问到。
“将士们,随我直插中营,擒杀波才者官升三级。”
“擒杀波才!擒杀波才!”三千骑军猛然爆发出一股戾气,迅速重新集结。犹如一股沸水般冲向原本冰冷的血色磨盘,原本成型的黄巾军阵在此打击下又变得混乱起来,整个十字的一角首先被汉军吃掉,黄巾军阵型迅速被汉军压缩,溃退的士卒又冲散了原本黄巾的阵脚,整个黄巾的形势立即变得恶劣起来。
黄巾军营,皇甫嵩所在。此时的皇甫嵩正在率领一校人马冲击眼前的黄巾军阵,越往前冲,缺少兵力,后劲越显不足,俨然有陷入泥潭的感觉。忽然却发现整个黄巾的后阵一片混乱,人仰马翻,紧接着就爆发出擒杀波才的喊声,知道是汉军的援军到了,心中不由得欣喜。
这时,有眼尖的军士也发现了黄巾的异状。不由吼出声来:“是援军,援军!援军到了。”听闻此言的汉军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突然爆发出神勇无比的战力,将整条战线迅速向前推进了几步,而面前的黄巾却突然士气大跌,开始动摇起来。皇甫嵩看见眼前黄巾的状况,明白黄巾已经到了临界点,只要有外力轻轻一推,整个黄巾必然崩溃。
“曹孟德,就看你的了。”皇甫嵩在心里嘀咕到。
黄巾帅旗下,波才处。面对突然恶劣的形势,波才已有预感,他这一次的赌博赌输了,但波才仍心有不甘。
“拿我的刀来!”波才对身旁的亲兵说到。波才明白只要击杀了前来增援汉军的主将,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波才披挂上马,看着正在夏侯淳和曹仁保护下的曹操身影,并没有留下多少空子可以达成突袭的目的,只有强攻一途。波才咬咬牙,集结起整个亲兵队伍,向着曹操所在的方向奔去。
“来得正好。”夏侯淳看着冲过来的波才,心中暗喜,正好夺得头功,这真是天大的馅饼掉在头上。立刻调转马头,拍马向波才冲去。
波才看着一名年轻的小将冲将过来,把刀横举,借助马力,斩向来将中路。二马一错蹬,叮的一声,兵器相交,波才暗道不好,兵器上传出的巨力将虎口震得发麻,差点拿不住手中的兵器。二马回转,心急的波才看到刚才差点让他吃了大亏的小将露出了空当,心中暗道这种年轻的小将还是经验不足,当头就将手中的刀递入那个空当,不料就在刀刚及体是,波才突然发现面前的小将露出那种阴谋得逞的笑意,悚然正准备收刀,不料却已经晚了。原来夏侯淳只是顺势卖个破绽,刀身集体,顺势一个铁板桥。波才的刀便击到空处,身体不由前倾,腰身处露出一大片空当。夏侯淳双腿夹紧马腹,横躺在马上,挥刀推向波才的腰腹处。波才还未将身体收回,耳边听得一串尖锐的风声及体,腰腹处就被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很快染红了伤处附近的衣甲,波才在吃痛下虽然硬气地没有叫出声来,但整个身体还是不由的一缩,控马的双腿一松,整个人在马上的平衡就已失去。夏侯淳给波才一刀后,马身虽已错过,还是立刻回身用刀背给了波才一下,这让原本就在马上不稳的波才雪上加霜,立马就从马上栽了下去,钢刀落地,但一只脚还缠在马上的单边马镫上,整个人就这样被拖回了波才的亲兵队伍,顿时整个队伍一片大乱。
整个交手不过两合,约莫也就半柱香的功夫,整个黄巾的主将就从马上栽下,这不仅让黄巾目瞪口呆,连周围的汉军也一时失神。夏侯淳周边立马形成了个真空,周围的黄巾都从他身边鸟兽作散,夏侯淳捧起自己的钢刀,品了口上面的鲜血,似乎在品味着胜利的味道,又惋惜的看着被亲兵手忙脚乱从缠着单边马镫的波才从马下救起,似乎在可惜刚才没有顺势杀了他,整个人显得嗜血而又疯狂。
更让黄巾没有注意的是,趁刚才大家都被两军将领搏杀所吸引,曹操命令曹仁带领数十人进行小迂回,并趁大家都被波才落马的请教你所吸引时,顺势攻下了黄巾整个旗台,斩杀了旗台上九名精锐的护旗士卒,一刀就将整个帅旗的旗杆砍断。所以当波才被亲兵手忙脚乱的救起时,看到的是整个帅旗被狂风吹向原本的主帐,主帐被瞬间压垮,灰尘大作。
“奶奶的,又让这小子抢功了。”夏侯淳看见此情形心头暗骂
波才心头大恨,一口心头的淤血吐了出来。“渠帅,渠帅,没事吧?”左右看到此情形,立马扶着波才。
“没事。”波才向左右摆摆手,扶着腰站了起来。狠狠地看了正在指挥围杀自己那名青年,以及那位给了自己一道口子的年轻小将,似要将他们的身影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心不甘情不愿地还是下了那个最后的命令。
“撤退!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