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何建军的话后，心里打定了主要的卫狐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无需发表，按现在情况来看的话，一切都在计划当中，哪怕就是没有杨燕一事，卫大少也有的是办法引诱韩贵往前进的路上走。
什么是前进的路？那当然是踩尽林远城纨绔，一统林远江湖。想想都热血沸腾。
跟在李书寒身边耳读目染这么多年，卫大少也就这恶趣味，通过这些天来对韩贵的仔细观察，韩贵胆识跟气度是有的，可惜欠缺野心，这得慢慢来培养，卫狐城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他非常期待韩贵在林远城里翻云覆雨的那一天……想到兴奋处，卫大少美美喝了口酒，转移话题道：“韩老板，你和那俩姑娘的事我都听小军说了，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大活人难道还让尿给憋死。”
说老实话，韩贵一直都瞧这位花花公子式的卫大少不是很顺眼，总觉得他跟蒋伟龙之流一个德行——光说不练。不过自娱乐城一行后，韩贵对他印象改观不少，虽然开始在娱乐城卫大少也没显示出啥惊人艺技，可自始至终那份沉着的气度还是让韩贵小小刮目相看。哪怕就算是卫大少在装逼，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淡若自如谈笑风生间拗断人家大哥二根手指还面不改色，韩贵自认做不到，装逼装到这个程度，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装的出来。人嘛，对自己做不到而别人能做到的事总是怀有一份敬意。
何建军奇怪道：“阿贵，你难道不想把那俩妞留下？忘了前段时间忙的那会你是怎么说的，挖不来帮咱打工，就是抢也要抢来替俺们下崽。你忘了，现在这么好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啊！”
韩贵皱眉道：“我这样说过吗？我是说抢也要抢来做媳妇，又没说替你，你着啥急。”
何建军讪讪笑道：“嘿嘿，不都一样，咱俩还分那么清楚干啥。不过你还别说，那俩妞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硬是要的，怪不得连黎立胜那王八蛋都上心，有那样的妞做媳妇，嘿嘿……”
军哥怪笑着，韩贵一脚踹了过去，指了指隔壁，骂道：“你小声一点好不好，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流氓啊。”叹了口气又道：“我倒是想把她们留下，上回还专门上她们饭店去过，结果都还没说出来意，姓杨的妞儿连门槛都没让我进，当时我都后悔没带你去，要不能你掏出刀子来那么一比划，说不定事儿早成了，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档子事。”
“****。”何建军来劲了：“咋没听你说过。”
韩贵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我哪还有心情。”
何建军想了想道：“要不我明天去探探口风，经过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我估计问题不大，在哪干不是干，咱们又不少她们工钱。”
韩贵点了根烟，头痛道：“说是这样说，问题是现在生意不好，咱们摊子上又这么多人口，要再加两人，按这样下去工钱都发不出，总不可能为了她们，把咱们现在的伙计开了吧，那我韩贵成啥畜生了。而且现在又跟蒋伟龙黎立胜那俩王八蛋结了仇，咱们是无所谓，他们要敢毁我摊子我毁他们人，可你把她们俩姑娘留下，要是过不了几天，那俩王八蛋真来寻仇咋办，别把人家俩姑娘给害了。”
何建军沉默。
韩贵一番话说得一直都安静嗑花生的卫狐城暗中点头，然后问了个让韩贵感到很陌生的问题：“韩老板，你的理想是什么？”
韩贵发现卫狐城有一特点，平常虽然有点儿假不正经，而且还非常的下流，当然，这是韩贵的理解，一直分不清啥是风流啥是下流。但卫大少从不说脏话，甚至连脏字也不带，这种情况在出口成‘脏’的烧烤摊上是个另类，所以尽管卫大少女人缘相当好，但在烧烤摊上人缘却差强人意，除了军哥外，其他人都懒得搭理他这个‘斯文的败类’，普遍认为他这也是装逼的一种表现。
“理想？”韩贵愣了半天，眼睁睁看着卫狐城，有点目瞪口呆，都不记得了是上几年级的时候老师才总是喜欢把这两字挂在嘴边，这都多少年没听到过了，小声问道：“赚钱算不算？”
“算。”卫狐城点点头。
韩贵跟何建军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莫名其妙看着他等待下文。
“想赚多少？”卫狐城不理会两人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笑了笑道。
“肯定是越多越好。”韩贵虚心请教的样子。
卫狐城笑得更欢乐：“我听小军说你混本初中毕业证都花了七八年时间，而且家里也好几代连村官都没出过一个，你凭什么？”
蒙受不白之冤的何建军急道：“喂，卫大爷，我可没得罪你，你别诬赖我，我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被人当面揭短总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所幸韩贵脸皮够厚，没有理会军哥的叛变行为，面不改色道：“我是实话实说，谁不想赚大钱。再说你虽然挺人模狗样的，我这个混本初中毕业证都花了七八年的现在还管你吃管你住，你凭啥来打击我。”
卫狐城一时语塞，看见卫大爷吃瘪，韩贵更是得意，语重心长道：“我说老卫啊，脚踏实地一点肯定没错，别成天跟人学装斯文扮阔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少装逼，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估摸着家里也不富裕，否则哪傻球会上我这小摊上来找苦吃，你说是不是这理？好好在这干，说良心话，你要干的好，我咋能真不给你开工钱呢，世上就没那个道理。”
“老卫！傻球！”卫狐城听到这样的称呼，小白脸蛋一阵青一阵白，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韩贵敢这样称呼他了，并且还能让他有气没地发。
韩贵凑过头来道：“说说，你又有啥理想？”
卫狐城郁闷地灌了口酒，没好气道：“你猜？”
韩贵大手一挥：“猜个****毛，你看你又开始装逼了，你当初要死要活想留在我这烂摊子上，不会是想着来偷师学艺有天自个儿生火另立门面吧？”
光是一身派头就上七位数的卫狐城有苦说不出，阴笑道：“猜对了，我的理想也是拼命赚钱，然后在你隔壁开家烧烤摊。”
“哟，搞竞争是吧。”韩贵笑道：“你也就这副皮囊生的好，但是做生意又不是长得漂亮就行。再说做生意是要本钱的，你有吗，我帮你算一下哈，就以我现在的规模来算，一个月就算开你一千五工资，恩，****，那你得在我这里干多少年啊，还要不吃不喝，我这个混本初中毕业证都花了七八年的还真算不清楚，你自己算算看。”
卫狐城扬了扬手腕上的手表，不屑道：“瞧见没，光是这块表能买几十个你这样的烂摊子。”
彻头彻尾乡巴佬一个的韩贵哪能认识什么百达翡丽，价值在七位数，说出来活埋了韩贵也不会相信，更加不屑道：“切，一块破手表你得瑟个啥劲，难道你的表就能走出不一样的时间来？我还真不信，赶明天我买两块，左手戴一块，右手戴一块，要戴着舒服，还买两块，咱戴脚上。老卫啊，要不等你过生日我再送你两块，反正那玩意不值钱。”说着话还把旁边何建军拉了过来，撸起军哥的袖子指着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杂牌手表道：“瞧，这就是小军过生日我送他的，开价688，花了38弄到了手，怎么样，比你的气派多了吧。”
又是一句“老卫。”从来没有说过脏话的卫大爷终于破了戒，“****。”韩贵说再难听都无所谓，可老卫两字杀伤力实在过于巨大，轻易就破去了卫大爷一向引以为豪的金刚不坏之身，最可恨的是卫狐城也是到刚刚才发现自己的脉门所在，就如打蛇打七寸，偏偏自己的这七寸就让韩贵歪打正着，但是还不能发作，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态度，要不能被韩小子看破，那以后张嘴闭嘴还不都是‘老卫’，这称号要是传到泰国，卫大少情何以堪啊！
卫狐城强行扯起了嘴角的弧度，抽筋似的，笑得那叫一个勉强，解下手表丢到军哥面前，云淡风轻道：“小军，把手上的破烂玩意扔了，我这表送你了，包保你以后泡马子泡一个是一个。”
虽然何建军在道上混迹多年，分辨黄金真伪都很勉强，手表嘛，除了电子表跟机械表分得清，其他则免谈。看了看桌上的手表，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桌子上的平淡无奇，怎么看都是个假货，可自己戴的却金光闪闪看起来着实显阔气，虽然是杂牌货可质量还相当不错，这都戴了快两月了，一点漆都没掉。
见军哥犹犹豫豫，这下卫大少当真伤的不轻，哭丧着脸道：“算了，这块表我送你了，你想戴就戴吧，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千万别扔掉呀。”
军哥推脱了几下，可卫大少既然送出的东西那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对那块价值七位数的手表连看都不再看一眼了，军哥无奈，越发落实这表不值钱，很不情愿的拿过手表，点头道：“放心，我不会丢掉的。”
卫狐城点点头，欲哭无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