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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鸿门宴(下)

阳光明媚,风景如画。

面对满桌的可口佳肴,杜山岁哪有吃的心情,铁青着脸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桌子的江湖大佬举杯痛饮,他们是真高兴,想也不用想已经暗地里达成协议,光看这泾渭分明的座位就很能说明一切。

现在道上已经都传得沸沸扬扬,说察霸要把他赶出芭提雅。而事实上,这群以察霸为首的王八蛋确实在这样干,他开的饭店酒吧娱乐城,难隔一天的不是有人亮着招牌来闹事、或是穿着制服的警察来干扰,导致于现在生意一落千丈。并且这些王八蛋之前已经派代表来进行商谈,开门见山便是要入股,还他娘的不准备掏钱要入干股,不是指某一,而是他全部生意,不管见得光或见不得光,他们都要分杯羹,并且要拿大头。这不是吃了人还不想吐骨头,摆明了要把他光着屁股赶出经营已快二十年的芭提雅。

不说泰国,在任何一个国度,黑道上都不会允许他乡之人坐大到有爬到自己头顶之势,谁让他杜山岁来自他乡异国,并且这几年太顺风顺水,树大招风。尽管在座的大佬们平日里明争暗斗,一个个心怀鬼胎,可痛打落水狗的事,他们自然肯团结一致乐意为之。更何况在座的还有几个曾经跟他结下过仇恨,这些年斗得你死我活,有这几个人推波助澜,也就怪不得几乎整个芭提雅的黑道都在跟他作对,今天碰头,算是最后摊牌吧?

杜山岁心里没太多不甘,有的只是自嘲,只许自家踩人,不许人家踩己?天下没这个道理,现在是在人家国土上,既然走了这条江湖路,早想过会不得安生,有心里准备,只不过却没心里防备,说到底,这些年过得太安逸了,已经都有家有室了,有了家肩膀上就免不了压着牵挂,任凭怎么蹦跳都是人家案板上的肉,人家兴许等的就是这一天,不再怕他还有当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气魄。杜山岁不是没想过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出几处产业,可是这群婊子养的也太狠了,没得商量要把他全盘吞下,那他全家十来口往后喝西北风去?

老虎就算没了牙,架子还在。在芭提雅也算响当当角色的杜山岁当年做过丧家犬以后不想再做丧家犬的他说到底不就是舍去不了那个最小孩子刚会叫爸爸的那个家、还有那帮一起打富贵途中还丢掉了好些条性命的那帮老兄弟,要不能,还有什么好说,一个字,“拼!”

可现在不行,老兄弟们都老了,平常喝酒调侃不管有意无意都露出了疲态,并且大多已成家立业有金盆洗手之势,不想再打打杀杀,确实也是,一路从枪林弹雨走来,好不容易享上了荣华富贵,谁还愿摸刀拿枪,再说年岁也大了。杜山岁之所以有今日,全是靠兄弟们打下来的,他从不否认这点,现在为了自己的事,再让一帮老兄弟们舍家去业,于心何忍!

他自然无法跟同一个国度走出来的李书寒相提并论,虽说是同一辈出道混迹三角地带,可人家不但自身实力惊人,仅擂台上一年便堪称打遍卧虎藏龙的泰国黑市拳坛无敌手,如日中天时却退出拳坛,消无声息三年,再出现时,带领一批如狼似虎的兄弟儿郎,以专踩狠人为乐,短短几年时间就以称得上拉枯摧朽之势横行整个泰国北部,何等的威武无匹。手下儿郎也无一不是骁勇善战能掌管一方的角色,征战四方后便落地生根,到如今已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势力网,惹上李书寒,除非有一口气把他连根拔起的霸道实力,否则但凡有一方漏网之鱼,那么接下来等待的必然是无休止的报复。

可在这个信息无比发达的年代,想把已经深深扎根在泰国的李书寒一口气连根拔起,杜山岁觉得那差不多就是国战规模了。

虽然一直都跟李书寒形同陌路,但是杜山岁心里清楚,当年在北部厮混的时候,要不是李书寒暗中帮助下好几次免了死罪,那么今天,他不可能在芭提雅发家。他一直念着这份恩,记着这份情。除了逢年过节备份厚礼表示礼尚往来外,感激归感激,他甚至不曾跟李书寒有过一面私聊。

混江湖,混的不就是脸面?铁骨铮铮的杜山岁一直不想落下他是凭靠李书寒起家的不好口碑,那样就太对不起一路踏着尸骨走来死了或没死的那帮兄弟。

然而这次的坎,关乎自己一家老少和老兄弟们上百口人的成亡兴衰,杜山岁思量再思量,最终决定求上门去。于是他低声下气找上了李书寒的手下儿郎,虽然这跟找上李书寒本人没什么区别,这种下作手段甚至还引人发笑,可这不是对李书寒的一种变相的尊敬吗?其实从不愿欠人恩情的老杜既然已经打算下脸求人,那还不如干脆就不要了脸,反正欠李书寒的,他还不清了,既然求谁都一样,总会落到李书寒耳里,那还不如再领他手下儿郎一个情。

找上李书寒方面,其实不是想凭靠他的势力和霸道作风让这道坎安然度过再无后顾之忧,李书寒再牛掰,势力也限于北部,而现在是在芭提雅,鞭长莫及。虽然近几年李书寒有进军南边的意图,手下大将绰号‘老炮’的近两年也在芭提雅混得风生水起,可毕竟根基太浅,混出了名堂是一回事,能否左右几乎整个芭提雅黑道又是一回事。

老杜是想通过李书寒方面牵线搭桥,能让在泰国军政两方都手腕通天的威塞哥将军出来说句话,那才正真万事大吉再不怕有后顾之忧。黑道厮混再无法无天,难道还敢对抗握有军权在手的将军?更何况他还是敢在总统府拍桌子的威塞哥将军。

“杜兄弟,你为什么不吃菜也不喝酒,难道是怕我察霸下毒?还是嫌酒菜不好?”

随着话声响起,闹闹腾腾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坐在主位的察霸终于放下酒杯首先说话,众人目光一齐望向了坐在尾位跟察霸遥遥相对的杜山岁。谈正题时间到了,所有观望者的眼中无一不是带着玩味和幸灾乐祸,不加掩饰,那种目光在孤零零的杜山岁眼里就等于猫看老鼠。

“察爷今天叫来老杜只是吃吃喝喝?”杜山岁微眯着眼睛冷声道,一路枪林弹雨走来混至今日,当年在越南的时候被十来把枪口指着被灌屎都没被吓尿裤子,今天这阵仗虽华丽,还不至于让他虚与委蛇,想要他摇尾乞怜,做梦吧。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能以后相安无事,别说装孙子下跪,就是再当众吃一次新鲜大便,想想家中儿女,老杜也能眉头都不皱半下。

“当然不是。”察霸声音沙哑,不失风度哑然失笑道:“只是你杜老板生意越做越大,钞票一个劲往自家口袋里塞,兄弟们看着事实眼红,有钱大家一起赚嘛,谁也不会嫌钱太多是不是?可通过之前的几次接触,听说你杜老板财大气粗,不卖人情不买账,这不今天就大家伙碰个头,有话摊开在桌面上说,看能不能找个皆大欢喜的办法。”

杜山岁冷笑,一字一字道:“察爷您说怎么个一起赚法?是不是你们的生意也给我来一份,老杜肯定出钱也出力。”

察霸笑容冻结在脸上,轻轻说道:“那意思是没得谈?”

杜山岁目不转睛的望着对面这位芭提雅包括周边县内的最大毒枭,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一如既往坚定。这等于给自己一家子和那帮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们下了一道死符,也等于跟整个芭提雅黑道撕破了脸。

察霸嘿嘿大笑,无比的猖獗,笑罢起身便走,几分钟后,只剩杜山岁一人一桌。过几天就要年满四十的杜山岁没有去看那群人离开的嚣张背影,只是狠狠搓了把脸,怎么搓也搓不去愁容,眼神下意识望向了离不远处的游泳池方,那里刚刚也有一桌,花红紫绿、环肥燕廋、坐的都是刚走的那些大佬们带来的玩物之类货色,而现在只剩一人,跟他一般孤坐,两人相隔数十米。

女人是跟他一道而来,一身标志性红衣开始在一众花红紫绿中并不惹眼,这刻看来却相当刺目。女人自始至终都云淡风轻,样貌谈不上倾国倾城,顶多算是中上之姿,没架子没脾气,开始在那一众环肥燕廋中碰见有不狗眼看人低的来搭讪也是有问必答,笑容温婉,不失典雅端庄。

这时,她正端着一杯红酒,一小口一小口喝得津津有味,似乎也没发现人都走光了,刚刚还闹哄哄的场面几乎落针可闻,她翘起了二郎腿,自顾自把自倒的一杯红酒喝光,只喝酒不吃菜,事实上也没有为她专门准备用习惯了的竹筷,而是满桌的刀叉,便索性不动。两杯酒后,女人似乎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倒了第三杯,这才从来时在路边地摊上随手买来的廉价红色手袋里拿出了移动电话,拔了个号码后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动手。”

一口喝罢第三杯,却没放下酒杯,起身,这才望向一直没敢打扰她的杜山岁,施施然走了过去,那抹笑容不减,在旁边位置坐下,再次拿起桌上另一瓶酒又倒了满杯,眼不斜视道:“又应了江湖老话?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呢?还是那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杜山岁苦笑,“这两句就差不多是老杜的心声了,夏大姐要再取笑,老杜真无地自容了。”

红衣女人浅浅喝了口酒,脸色如桃红,她姓夏,名桃红,名字土掉渣,可她喜欢,只因为万紫千红他独爱桃花,每当桃花盛开时,粉红树下他能独坐一天,流连忘返,桃花粉红不就是桃红!

“杜老板叫我小夏就行。”女人摇晃着酒杯缓缓道。

说是这样说,可也曾叱咤风云过的杜山岁当真不敢倚老卖老。

杜山岁再怎么来说,在芭提雅也算是主,既然客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哪怕在别人的地盘上又在这敏感时刻,杜山岁也没窝囊到夹着尾巴拉着客人尽快逃离是非之地的地步。见女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尽管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索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本想趁这机会厚起老脸道出心里想法,看能不能让威塞哥将军出面,可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这不等于在质疑李书寒李阎王的能力吗?这次眼前一直都从容淡定的女人能出面,已经给了他老杜天大的面子,再得寸进尺,真当自己是老几了。

女人似乎看破了老杜的心事,莫测高深轻笑道:“再等等,说不定刚走的那帮大老板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杜山岁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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