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粥煲了一个多小时,矫情了这么半天尽是些腻人的玩意,写出来恐怕把人恶心死,不过当事人好像乐此不疲。
李庆城挂了电话开始例行的修炼,结果打坐完毕仍然缺乏睡意,他索性拿出了那枚在水行空间得到的玉简。
用灵识对玉简中的五种冰水系法术扫视一遍,法诀最简单是施雨术和冰冻术,以他的修炼经验,上古玄门的法术和今天的法术有不小的差异,比如施雨术,古修士对这种最基础的法术,往往只要打出一个法诀就可以完成法术,而现今类似的法术通常还要配合咒语,用特殊的音节与天地能量达成某种共鸣,然后再以法诀催动法力完成施法,这无形中大大增加了施术的时间,根本不利于实战应用。
李庆城曾听肖二爷说过,他年轻时曾和一个擅长雷法的老道交过手,如果按正常的思维,雷术是所有法术中威力最强大的一种,又正好克制无相天魔功,他无论如何都应该难有胜算才对,但是实际的结果却是仅仅靠武技就将对方秒杀,原因自然是这雷术准备时过长,十几秒还没召唤出雷电,有这么长的时间延迟,如果面对犀利的火器,恐怕早死了千百次了,这也许是道门没落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尹东楼施展的火弹术,这种和施雨术同级别的五行法术,两次施法差不多有两三秒的间隔时间,实战中远不如枪械好用。
能得到这种传承严谨的古修法术,李庆城无疑是非常欢喜的,不过唯一可虑的是无属性真气在施展这种法术时会不会有掣肘之处?
修炼法术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记熟法诀后正好有些困倦了,一夜无话,次日坐上了回古彭的火车。
九月份正是学生流的高峰,由于没买到卧铺票,李庆城只能在拥挤的车厢内将就,如果不是从“黄牛”那买了高价票,这一路上他恐怕要一直站到终点了。
和他坐一起的两男一女都是年轻人,李庆城只是略施手段就把他们的话套了出来,其中两个穿着朴实的是大学新生,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是他们的同城校友。
从言谈举止中能看出他们一点社会经验没有,如果自己是骗子,这三个恐怕被卖了还要替他数钱,当然,这不是说三人愚笨,愚笨的人能考上大学吗?而是三人太过天真,李庆城不禁为他们担心,现在教育体制改革,等他们毕业后,骤然被扔向市场自主择业,以他们的情况能快速适应社会吗?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能从官场的角度来看待某些事情,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四人很快熟悉了,后来还玩了一会扑克,到了晚上,三个学生都疲惫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点戒备心也没有。
李庆城扫了三人一眼不由暗暗摇头,身上都带着学费,还敢这么放松的睡觉,真当社会`主`义全是好人了?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山沟里出来的,凑齐那些学费恐怕更不容易,如果被人偷了恐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第六感发挥作用了,大约在凌晨两三点,正是人们最困倦的时候,终于有事发生了。
车厢里依然拥挤,不过走动的人已经很少了。
李庆城忽然感觉身边有动静,心中立即警觉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睁眼,而是外放出灵识。
两个年轻人中有一个慢慢挤到了他的边上,另外一个则凑到对面的男生跟前,而就在他们身后不远,还有一个人东张西望,袖口里赫然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尖露出寸许。
身旁的家伙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穿戴,发现手上的储物指环不怎么像值钱的样子,而胳膊下的手包是真皮的,不用问财物一定在包里,于是轻轻蹭了蹭,发现他没有反应,抬头和藏刀的同伙使了个眼色,那人背靠着他挡住周围的视线,只见他手指摩擦,片刻后一股异香袭来。
此时,另一个家伙已经翻找过行李架上的包,手法敏捷快速,显然是位老手,可惜那里边只有一些衣物和吃食,钱财都在贴身收藏。
此人并不气馁,蹲下身来,手上多了一枚小小的刀片,目标正是坐在李庆城对面的那个男生的夹克上衣。
区区迷香,自然放不倒李庆城,他看到对面男生的夹克已经被割烂,钱包被夹了出来,而自己胳膊下的包也被挪走,现在动手正是人赃俱获,反手一巴掌,正拍在身边小偷的脸上。
“啊…”一声惨叫,不知道惊醒了多少人,负责望风的同伙立即抽出那把利刃刺来,李庆城焉能让他刺中,轻轻一带,扯动对方的手腕向右前方一递,恰好刺中其对面同伙的肚子。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小偷已经反应过来,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直接向李庆城脸上划去,李庆城反应比他快,微微侧头躲过,另一只手刁住其手腕,猛的往下一沉,“噗”的一下,正好刺中手持利刃那个同伴的后肩,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此人被扇飞了出去。
说起来繁复,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不过有这个时间,三名学生已经反应了过来,那名女生惊声尖叫,声值几乎可以爆了玻璃杯,而那两名男生倒有些胆色,将最先被刺中的家伙按住,其它的旅客反应不一,大多数人都选择躲得远远的,个别有血性的人上来帮忙,其实此刻大局已定,李庆城已经将脸被扇肿的家伙一脚踹倒。
火车乘务员和乘警在五分钟之内相继赶到,被盗的并非李庆城对面的男生一人,有警察撑腰,受害者纷纷指证,一时间群情汹涌。
虽然那两名受伤的小偷先被带走了,但是事实十分清楚,李庆城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的负责调查的中年乘警忽然对他开口了,“同志,那两名小偷是被你刺伤的吗?”
“什么意思?”李庆城忽然觉察到对方有恶念传来,不由仔细打量了此人一眼,结果发现此人居然和刚才肚子上挨了一刀的家伙面容上有几分相似,心中顿时犹疑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你涉嫌防卫过当,请你出示你的身份证!”
“哦,防卫过当?乘警同志,麻烦你先出示你的证件!”
中年乘警眉毛一蹙,脸上虽有不耐烦之色,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出示了证件。
李庆城一把将证件抓过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呵呵,原来是杨洪警官,请问防卫过当是怎么界定的?”
“是啊,明明是见义勇为,怎么就成了防卫过当了!”
“对的,这还有没有天理!”
“我可以作证,是那三人行凶在先!”
……
见一众旅客言语激愤,将目标对准了自己,杨洪暗暗后悔,刚才应该先把人带到警务室再讯问,不过他的反应倒不慢,“乘客同志们,大家先听我说,那两名小偷受了重伤,而这位先生安然无恙,按常理我们也应该仔细调查一下,那二人虽然是小偷,但毕竟罪不至死,万一有个好歹,也是需要有人来负责的!”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李庆城扫了一眼另两名乘警,见二人神色变幻不定,越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忽然冷笑一声,“我怀疑你和那三名小偷蛇鼠一窝,想调查我,先把你的问题说清楚!”
杨洪脸色大变,“哼,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伤人,并意图诬陷,请跟我们到警务室协助调查!”
李庆城自然不会跟他去的,他不怕吃亏,关键是到了那里有理也成了没理。
“呵呵,好大的帽子,如果我不去呢?”
“把他带走!”杨洪二话不说就让手下抓人。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李庆城已经不准备善了了,见义勇为反倒成了故意伤人,以后面对坏人谁还敢挺身而出?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既然有这个能力他必须把此事掰过来。
两名乘警犹犹豫豫上来抓人,被他轻松卸掉了胳膊,杨洪刚要掏对讲机忽然身子一震,看到对方眼中仿佛散发出层层的波纹,他的神志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梦魇了一样,明明周围有人在说话,他想醒就是醒不过来。
“李大哥,这样不好吧?”原来和他坐一起的学生怯懦的说,毕竟乘警也是警察,不管怎么说这都算袭警了。
“大家先安静一下,一会你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李庆城暗用魔音灌耳,制止了旁边的议论声。
“杨洪,刚才肚子上挨刀的那人叫什么?”
“叫杨雄!”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杨洪脸上现出挣扎之色,不过脑海中忽然浮现已故叔父的影像,临死前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响,“小雄是你弟弟,以后要好好照顾他,小雄是你弟弟,是你弟弟…”
“杨雄是我弟弟,堂弟!”
“哗…”周围一片喧哗声,“怪不得他要说这位同志防卫过当,原来是他们和小偷是一家人!”“是啊,这就是蛇鼠一窝!”
“兵匪一家,什么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