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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人如衣服(上)

李想和晓梦是一对情侣,也是登山爱好者。

他们爬过很多山,后来有一次,晓梦在书上看见了这样一段话:“这世上的山,似乎都让那些登山者爬尽了。然而还有一座雪山,却从来没有人爬过。山上常年的白雪,还保持着当年刚落下时的纯净无暇。”

这座山并不高,也不险,线条十分柔和。之所以没有人爬,是来自一个传说。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山并不是雪山。

山下住着一个少年和他的母亲。这少年顽劣非常,令他母亲很头痛。如果只是少年人的顽劣也就罢了,可是有一天,他和村里一户人家的儿子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无非是少年之间的口角,也没有特别的。

但是他记恨在心,竟在夜里焚起大火,将那户人家老老少少50多口人全部烧死。当夜惨叫震天,火光照红了这座山。

他母亲震惊而伤心,又不忍心杀死他,便将他绑了放在这山上,要老天来定夺他的生死。当时正是夏天,少年只穿着单衣。不料后来山上竟然下起了漫天大雪,少年冻得瑟瑟发抖,大声喊:“妈妈,好冷啊!”可是他妈妈在村子里,村子里并没有落雪。

这少年就冻死了。

山上的白雪从此常年不化,凡是上山的人,都会在夜里遇见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青白的脸色,喃喃道:“妈妈,好冷啊!”一边说,一边剥下那人的衣服。所以凡是上山的人都冻死了。后来再没有人敢上山。晓梦最喜欢那些有传说的山,因此立刻建议去爬这座雪山。

李想一向很听晓梦的话,当然没有异议。

出发那天,晓梦迟到了半个小时。李想没有怪她,她从来没有迟到过,这次可能是意外吧。

到了山脚下,两人换上登山服。晓梦穿的服装异常肥大,简直有男子登山服那么大。李想皱着眉头道:“你怎么穿这么大的衣服?这样行动会很不方便。”晓梦顽皮一笑,李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虽然书上说这座雪山不高,但那是相对其他雪山而言,其实这山依旧不低。好在两人都有丰富的登山经验,一路上去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眼看就快到山顶,预计在天黑前可以返回山脚。

这是天气骤变,气温急剧下降,漫天大雪沸沸扬扬地下来了。

两人很快感到了彻骨的寒冷,立即往山下返回。但是过不了多久,寒冷就已经使人抵抗不住。他们只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

挖了个深深的雪坑,两个人蜷缩在一起,保持体温。李想抱着晓梦,只觉得她身上冰冷,一点温度也没有,想来自己大概也是如此。

山上又没有树木可以生火取暖,只有彼此依靠,说些热情的话来互相鼓励。说到后来,李想实在抵抗不住严寒,眼皮沉沉地就要睡。

晓梦一看不妙,马上脱下自己最外的登山服给他披上。李想感到一阵温暖,睁开眼,看见晓梦里面还穿着一件很厚的羽绒服,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李想再次感到寒冷无法承受,于是乞求地望着晓梦,晓梦犹豫了一下,又脱下一件衣服给他。幸亏她里面还穿着一件紧身皮袄。

李想将晓梦的衣服紧裹在身上,体温稍稍升高了一点。

然而这种温度维持不了多久,他又觉得冷到极点,他看了一眼晓梦,紧身皮袄将她的身体勾勒的十分美丽,看来她里面没穿多少衣服了。他不好意思再开口,便竭力忍受着。

天色十分阴暗,只能看到一米之内的景物。

晓梦仰头望着天空,忧虑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雪何时才会结束。突然她听见一阵“簌簌”的声音,低头一看,李想正在瑟瑟发抖,脸色白里透青,嘴唇发紫。

她心中一紧,不断地在他全身按摩,想给他提高温度。他的眼睛本来是半闭的,忽然睁开眼,表情变得象孩子一样,嘴唇抖抖地说:“妈妈,好冷啊!”

马琴听到这句话,觉得非常熟悉。回想了几秒,猛然想起那本介绍这座雪山的书上,那个传说中的少年,也是说的这样一句话。

她不由往后一退,声音因为冷和恐惧而颤抖:“你怎么了?”李想仍旧是那副孩子般的表情,和平时的他完全两样,惶恐地说:“好冷啊,我要穿衣服!”

此时四面寒风厉啸,天色阴沉,在这座山上,只有这雪坑里勉强可以维持生存,而与她相依相伴的人,却是这样一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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