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温暖,照在一片绿水红廊间。
“啊!”忽然,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岳锦绣睁开美眸,脑海里闪过的仍是那场噩梦。身子不禁就哆嗦起来。
她感觉身上的皮肉正在剥离,疼得厉害:“不要!放开我!”
“姐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一道轻柔关切的声音传来,锦绣感觉到双手被人紧紧握住,一张清纯可人的俏丽面庞映入眼帘。
那个人睁着一双泪盈盈的大眼睛,面上满是担忧。她大约十三四岁年纪,一张脸稚嫩无比。
烟纱!
锦绣诧异地盯着烟纱的面庞,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她记得,在她和绫罗入宫后不久,烟纱就病死了。
这个善良可人的孩子,死地太早,她当初伤心不已,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能再次见到她。
莫非,她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
锦绣忍不住移开视线打量周围,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
红色漆木游廊环绕着一池碧水,池水中荷叶田田,青蛙蹦来蹦去。
视线转移,她的身旁是一个长长的阶梯,此时她就坐在阶梯的最底下。
这里!这里不是祁王府么?
锦绣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个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从她七岁被萧祁阳救下就一直呆在这里,即便这里烧成灰她都能认得!
“我怎么会在这里?”
萧祁阳做了皇帝后便把这座院子一把火烧了,按道理说,祁王府早就不存在了!
“我死了?”锦绣自言自语道,忽然抓着烟纱的手,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烟纱满脸惊恐,抓着锦绣的手摇着头:“姐姐你怎么了?怎么说胡话?你怎么会死呢?”
“岳锦绣,你也太能装了吧?我不过是推了你一把,你就装晕装死?我可告诉你,王爷远在天边,你来这一招可没人给你撑腰!”忽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
锦绣抬眼望去,阶梯的最高处此时正站着一位粉衣女子,女子趾高气昂,正叉着腰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个人是红棉,和她们一批的闺阁绣娘,为人刁钻刻薄,前世她没少吃这个人的亏。
所以当锦绣再次见到这些昔日的人时,她感到诧异、甚至是震惊。因为无论是烟纱还是红棉,都是一脸稚嫩,好似十年前的样子。
“姐姐,你说话呀。你可别吓我。红棉,你欺人太甚了!分明是你把姐姐推下楼的!”烟纱摇着锦绣,拼命地擦着眼泪,抬头同楼上的人抗争着。
红棉只是继续叫嚣:“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分明是她手残,自己没扶好摔下去的!”
“你!”烟纱争得面红脖子粗。
锦绣缓缓站起,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细嫩、光滑,她来不及想太多,健步如飞便爬上了楼,扬起手一巴掌便甩在了红棉脸上。
‘啪!’重重的一巴掌,锦绣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
红棉捂着被打痛的脸,眼泪吧嗒就落下,她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少女,方才的趾高气昂也不过是欺善怕恶。
可是锦绣会是善类?
望着哭哭啼啼的红棉,以及冲上来目瞪口呆的烟纱,锦绣收起打痛的手。
事实告诉她,这不是梦,因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痛,并清楚地感觉到这里灼热的气息,令她窒息的气息。
莫非,她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
她记得,十年前她莫名从红楼上摔下,结果左手受伤,养了许久才好。
莫非十年前她不是自己失足摔下的?而是被人推下的?
“你打我?”红棉怔怔开口,哭啼中带着愤恨,一双杏仁眼瞪地老圆。
“你推我下楼我还打不得你?恩?”锦绣冷冷道,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的脸十分严肃,几乎是没有表情。
一想到她的手是被人害的受伤,她的心里便不由得萌生出一股毒念。
前世,就是因为她过于软弱、过于心善,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算计,直至被人那样活活弄死!
千刀万剐钻心的痛感还在,锦绣感觉心头莫名有一股戾气奔出。
既然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再也不要像前世那样活地委曲求全,欠她的,统统都要还!
锦绣心中百转千回,那面上的表情越发阴冷。
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以前都是唯唯诺诺的,谁见了都敢欺负。如今她这个样子,把红棉吓了一跳。
“谁说我推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没长眼!”红棉挺起了胸膛嚷道。
看着她这样的嘴脸,锦绣冷冷一笑:“烟纱,你说,是不是她推我的?认真说!”
烟纱一愣,表情十分意外,许久后她才木木地点着头:“是!我亲眼看到红棉把姐姐你推下去的!”
“听到了么?”锦绣收起笑,大步逼近红棉。
红棉害怕地后退,没了刚才的狠劲,忽然支支吾吾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怎么把我推下去,我就怎么还给你!”锦绣说毕,双手抓着红棉就要发力。
前世的她为了能做萧祁阳的皇后,琴棋书画、仆射骑马样样都学了个遍,所以此刻的她不再绵软无力,只要她用劲一推,将红棉从这楼上推下去摔死的可能都有。
“啊!啊!救命啊!杀人了啊!锦绣要杀人了啊!呜呜……”被锦绣抓起衣襟的红棉大惊失色,急忙鬼哭狼嚎起来。
锦绣听着心烦,甩手正要推人时,一只纤细棉柔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锦绣抬头,差点没失足摔下去。
眼前,一个芳华绝代,面容姣好,身穿五彩烟纱裙的绝美女子正抓着她,脸上带着甜美无邪的笑:“姐姐,红棉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吧?”
锦绣的手猛然一紧,她的嘴里不禁冷冷念出三个字:“夏绫罗!”
她的脑海里立刻回闪出前世被虐死的画面,当想起那一刀刀凌迟之痛时,她的手猛地用力,当她想起夏绫罗命人拿刀剥开她的腹部,取出她的孩儿当着她的面杀死时,她张开了手掌,忽然反手扣住绫罗的手,然后狠狠捏紧。
只听到关节错位的声音。
绫罗吓得脸色惨白,但仍赔笑着:“姐姐,你再不松手,我的手就要废了。”
废了?锦绣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不禁冷冷一笑,比起她夏绫罗斩断她双手,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