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原文——
“这一次,我要你战胜婷宜。”
将所有的碗筷都放进柜子里摆好,在初夏的夜风中,若白对她说。
……
“喝——”
用那条痛到麻木,痛到已不知究竟还剩多少气力的右腿,在这一刻,百草握紧双拳,厉吼着,用尽十七年来所有的力量,在这光芒万丈的赛场上——
向着眼睛惊恐得豁然睁大的婷宜——
下——劈——而——去——
婷宜重重地摔在深蓝色的赛垫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只有皱着的眉头表达了她对这场比赛的不甘心。
裁判开始数数:“1,2,3,……9,10!”站起身,裁判对大家说:“红,胜!”
百草定定地站在那,右腿痛得没有任何知觉,脑袋里昏昏沉沉,耳边回响着的是晓萤他们的欢呼声。她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倒了下去。倒下的最后一眼,她看到了晓萤焦急的表情和初原师兄跑过来的身影,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百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扭头一看,入眼的是晓萤红肿的双眼。心中一惊!“晓萤……怎么了?若……若白师兄怎么样了?”然后她的脑袋上就得到了晓萤赏的一个爆栗,“就知道若白师兄,怎么不知道担心担心自己,你的十字韧带严重损伤,医生说你这一个月都不能下床呢。”
顿了顿,“你不用担心若白师兄,若白师兄的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病房里休息。”
百草的脸色放缓下来,摇摇头,慢慢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好了,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百草向晓萤挥挥手,晓萤离开了病房。
百草放松身体,想:若白师兄知道我这样不会生气吧?我答应过他不会受伤,现在却……有些懊恼的咬着下唇,百草担心,……若白师兄不会不理我了吧?应该不会的!
百草把被子拉过头顶,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一天后,百草终于见到了若白。他身穿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走了进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仍然遮不住他身上犹如冰山雪莲的圣洁高雅。
“……若白师兄。”若白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她不敢看若白此刻脸上的表情。
“嗯。”若白回答她,“抬起头来。”
百草照言抬起头来。
“若白师兄,……对不起。我答应了你要绝不受伤的。”
“嗯。”若白点头,“这次饶过你了,但是下次……绝不轻饶。”
“嗯!嗯!”百草用力的点头,眼里闪烁着小鹿般明亮的眼神。
“别忘了——”若白顿顿,“——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脑中轰的一声。
百草傻傻地愣在那里。
她的脸颊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心脏以一种脱缰的频率急速地飞撞着,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她渐渐的缓解住心跳,用一种坚定的眼神望着若白。
“若白师兄,我的答案是……”
话未出口,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百草,我来看你了!”
紧接着,晓萤和亦枫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里。
晓萤一看见百草,“嗖——”冲向她,拉着百草的手大叫:“百草百草!你有没有好一点?”
完全忽略了一旁自从她进来后脸色就有些变冷的若白。
“你再摇,好了也不好了。”亦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拉走晓萤,让百草离开她的噩耗。
“我没事。”百草笑笑,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晓萤推开亦枫,“你看,百草才不会介意的。”
亦枫努努嘴,用眼神示意晓萤,“有人介意啊。”
晓萤扭头,这才看见了若白,“呵呵”一笑,“若白师兄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你……”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她正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若白,你就不要板着脸了。”亦枫出口缓和着气氛,声音还是那么懒洋洋。
突然,百草惊叫一声:“晓萤,那个……婷宜前辈她,没有事吧?”
晓萤突然抬起头来,用手敲一敲自己的脑袋,“婷宜前辈她当时被你一个下劈劈昏了,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可能会瘫痪。”
什么!
仿佛一道惊天大雷打在百草头上,百草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是那样的不相信,震惊,懊恼,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
此时的百草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要说的答案还没说,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晓萤说的那几个字眼。
昏迷!
瘫痪!
怎么可能啊?!
婷宜前辈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不可能会有事的!
百草突然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动作快到若白他们都反应不过来。
“我要去看婷宜前辈,我要去跟她道歉!”
眼泪从百草的眼睛中流下,那么令人心疼。
若白皱起了眉,声音深沉而冷淡,“坐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使百草突然镇定下来,呆呆地站立在地板上,表情是那么的自责!
晓萤走过来搂住百草,安慰她说:“百草,没事的,这是比赛都会有的正常情况,不用自责,而且婷宜前辈她还在比赛中攻击你的右腿,你用力向她下劈也算正常的。”轻轻地把她扶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亦枫在一旁接着说:“对啊,百草,这个你不用担心的,医生只是说可能,并没有一定啊。”
若白眼里隐隐有些担忧,皱着眉对亦枫和晓萤淡声道:“好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在比赛中打伤对手而感到自责是正常的,但不能一直下去,我们走吧。”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若白已经起步走出病房了,晓萤也被亦枫搂着出了病房,走的时候晓萤担心的目光还停留在百草身上。
三人都出去了一分钟了,百草还是呆在那里,愣愣地坐着,她在消化着若白说的话,虽然说打伤对手是很正常的,但是……百草皱起眉,婷宜前辈不会有事的!
……
好不容易消化完若白师兄的话,百草抬起头,眼前站着的是初原,仍然是那么温和的笑容,可百草却从当中读出了一丝担心。
“百草,好点没有?”和晓萤问的是一样的问题,可问的人却不同,百草仍然只是笑笑,摇摇头说“没事了”
初原伸出手想揉揉百草的头,但突然想到自己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了呢?还是不要了,她喜欢若白,自己还是不要再做这种动作了。苦涩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
百草有些奇怪,“初原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百草,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百草瞪大眼睛望着初原,“初原师兄你这又要去哪?”
“还记得吗,比赛前我跟你说过你比赛完后我要到美国继续实习了,现在要准备出发了,下个周一就走。”初原温和的笑了,“百草在这里要听话,不要再让若白担心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听若白师兄的话的。”
“好了,那我走了。再见。”
挥挥手送走了初原师兄后,百草也躺下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