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虽喝了一坛酒,但头脑却依旧十分清醒,他清冽的目光扫着面前的游侠,看了许久,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似是旧识,可过去的确从未见过,也不知有此感觉是何缘故。
“在下高渐离,与侠士未曾见过面。”琴师回答道。
“侠士?呵呵!”游侠听到这个词忽然觉得有些刺耳,他忽而想到,自己虽携比长铗游历列国,却未曾真正的当过什么救世英雄,只不过就是路见不平时拔刀杀两个盗贼罢了,哪有什么资格可以被称为侠士。游侠微蹙起眉头,冷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醉眼迷蒙的看着高渐离说:“我本以为自己可以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救苦救难,但游走于江湖那么多年,却还只是一事无成,我荆轲有什么资格可以被称为侠士!”游侠气愤之余不禁一拳打碎酒坛,美酒琼浆与游侠的鲜血混乱四溅,有些溅到了他的脸上。顺着面颊流进唇里的不知是酒,是血,还是苦涩的泪。
高渐离不再言语,只是抚着琴叹了口气,旋即弹奏起来。
游侠闭目聆听,细细品位,将之前的难过与愤懑都抛却脑后,渐渐融身于琴音中那个美丽清幽的梦镜当中。
曲毕,高渐离收起筑,起身,看了看趴在酒案上呼呼大睡的荆轲,满意的笑了笑:“《梦语》,听懂他的人都能转瞬放下心中的郁结,安然的进入美好的梦镜。真想不到,今日居然能有幸觅得知音,我等了多少年,终于等到了。可惜我如今有些极为重要的事,不得不离开了。若得天缘再相见,我定要与你结成挚友,生死同命。”
当荆轲醒来时,高渐离早已伴着绕梁余音悠扬而去了。
“我会找到你的!”荆轲自信满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