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给你备好放在房内了,你快去准备,一炷香后,就出发。”安御信扔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白灼探究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在院中站了片刻后,也转身进屋去了。刚推开门,白灼就被冲过来的玉离儿握住手腕。
玉离儿上下打量着白灼,一脸担心道,“王妃,你有没有事情啊?刚刚王爷他是不是伤到你了?”当她发现白灼胸前的衣裳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后,立刻紧张道,“王妃你快把衣服脱了让奴婢好好瞧瞧!这刀剑无眼,若是真的伤到了王妃,日后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
白灼安抚的握住了玉离儿的指尖,淡定道,“我没事儿离儿,你别害怕。”一边安慰着她,一边顺手关上了房门。
玉离儿抬起头,眼角带泪道,“王妃,王爷他似乎知道了秦少爷,顾少爷的事情了。”
白灼点了点头,“恩,这事儿我知道。”
“这可该如何是好?”玉离儿立刻紧张兮兮道。
白灼回答,“你别担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是被他知道了又如何?”顿了顿,“今晚,安御信要让我陪他一同前往顾府赴宴,时间紧迫,还是先让我梳妆打扮一番,可好?”
玉离儿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白灼向屋内走了两步,蓦然,她发现眼前的衣架上挂着一套衣裙。雪白的布料摸上去有一种奇特的触感,有些滑,也有些绒,这样的白并不像是所谓天山雪莲的脱俗,反倒是有些狐裘般入世华美的高贵。
“王妃,奴婢来帮你更衣。”
玉离儿手脚利落的帮白灼穿上了这套衣裙。白灼低头细细品味着,衣服的领口,袖口被印染成妖娆灼目的红色,而红色的腰带也紧紧的束在腰间,在一侧打了一个规整大气的结。
衣裙上满是用红色的丝线汇集起的精致刺绣。妖娆勾魂的红色花瓣栩栩如生的绽放在白灼的身上。
玉离儿在为白灼整理完衣服后,又让白灼坐在铜镜前,她拿起一把梳子,认真的开始为白灼盘发。
白灼看着她似乎有些兴奋的神色,不禁撇嘴道,“离儿,你给我盘得太紧了。”
玉离儿认真忙着手里的事儿,一边回道,“是王妃你平日都不让离儿给你好好盘发,您是让这头发松散惯了,现在自然会觉得紧绷绷的。”
白灼叹气道,“头发嘛,让它舒适是最重要的,何必总把它禁锢起来。我平日里的发型是散而不乱,别有一番风味。”
玉离儿噘着嘴道,“是是是,王妃说什么都是有理。但今日,离儿一定要好好的给您盘发,您是随王爷一同去赴宴,可不能掉了身为王妃的面子。”
白灼眨了眨眼睛,不再作声,只是拿起桌上的朱砂纸,不紧不慢的开始描起了唇妆。
不多时,玉离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语气欣喜道,“好了。”
白灼抬起了头,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后,她轻轻的用手划过自己的脸庞。
玉离儿赞叹道,“王妃本就是沉鱼落雁之貌,平日里便甚是清秀美丽,更别说这样稍作打扮以后,更是......更是......”玉离儿皱起了眉头细细思考着,竟是突然找不出词汇来形容王妃的美貌。
白灼笑了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种陌生感,眼前这个人是自己么?穿着这样华美的服饰,梳着这样精致的发髻,怎么看都是个古代人,还是那种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的有身份地位的女子。
白灼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是自己么?
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睛。
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玉离儿转身去开门。
白灼依然垂着眼发呆,她想起似乎不久前还在和秦叔叔,妈妈,还有秦偏寒同桌进餐,大汪会在一旁用着无辜的眼神望着她,而二喵则会直接蹦跶到自己怀里蹭来蹭去求喂食。那场景现在想想竟是莫名的怀念。
白灼回忆的很认真,认真到安御信已经走到她身后了都没察觉。
安御信看着白灼背对着他,似乎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破天荒的没有冷声冷气,或是大声的吓吓白灼,反倒是放低了音量道,“白灼,马车已经备好,该出发了。”
白灼缓过神来,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当看到安御信以后,这才彻底清醒,于是也回道,“好的,王爷,妾身这就出发。”随后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踏过门槛时还提起了裙摆,生怕灰尘沾到了衣裙上。
半晌后,侍卫踏进屋内低头沉声道,“王爷,王妃已经上了马车。时辰已经不早了。”
还站在屋内的安御信的身形微微一动,随后他低声道,“好,那咱们就出发。”
马车平稳的行驶过青石板。
白灼正襟危坐在一旁。安御信在她对面一言不发。他似乎不在意般的看了她两眼,随后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记忆中,这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白灼这样的打扮。
落水前的她似乎很讨厌花。曾经听从安说过,“王爷,你知道白姑娘为什么都穿素色的衣服么?昨日我问了她,她说不喜欢那些繁复的花纹,更不喜欢印染或是刺绣上的花朵,她觉得那显得十分的小气,而且花朵这么娇弱的东西也让人莫名生厌。”说完后,从安叹着气说道,“真可惜,本来我还绣了一幅杜鹃花准备送给白姑娘,这下也是只能留下了。”
想想看,白灼会不喜欢花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她的脾气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她不爱绣花不爱弹琴,性格不但不温婉,反而是刚烈而又英气。
安御信眼里的光沉了沉,他开口问道,“今日本王为你准备的服饰,可还合你心意?”
“回王爷的话,这套衣服很好,妾身很喜欢。”白灼望向他缓缓答道。
安御信接着问,“那不妨说说,是怎么个喜欢?”
白灼顿了顿,又回道,“衣服的面料隐隐透着贵气,但却不俗,刺绣精致,且花朵的样式妖娆大气。”轻轻用手抚过衣裙上的绣面,“还有,这红色,让我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