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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风自悲鸣雪自嘲(6)

眼前的景象逐渐失去色彩,最终变成了灰色,仿若一张被定格的画面。白灼平视前方,不动声色地说道,“猜测?请恕晚辈愚钝,不敢妄自猜测顾老爷子你们家的家事儿。”

老者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笑道,“不愧是白姑娘,竟是看穿了我的身份。”

白灼淡然道,“想必这场景,都是您老人家的记忆吧。”

老者点了点,“正是如此。此情此景,我都没想过竟能再见到一次。”

白灼眸子里的光一闪,“顾老前辈为何会这么说?这一切难道不是您的刻意而为之么?怎么会没能料想到?”

顾风抚着自己的胡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灼,“白姑娘,让我见到此情此景不是别人,正是你。”

“我?”白灼疑惑道。

“没错。”顾风眯起了眼睛,“白姑娘莫非不知道原由?”

白灼微微皱起了眉头。原由?这个老爷子说原由在自己身上?白灼感到一阵不解,眼前这一切她一直以为是顾风设计的,是他要让自己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顾风现在为何会说,之所以他们能看到眼前这些景象,原由反倒是在自己身上?

白灼眯起了眼睛。

“晚辈愚钝,顾老前辈,还望您能指点一二。”

顾风深深的望了白灼一眼,“白姑娘身上,可有带着什么特别之物?”

“特别之物?”白灼偏着头细细想着。

“没错。比如说是玉石之类的?”

白灼感觉恍然间想到了什么似得,从怀中翻找出了一块玉佩。

“看来白姑娘确实身怀此物。”顾风闭着眼了然的笑了笑。

白灼低下头细细看着这枚造型古朴的玉佩,这个东西,正是那日在酒馆中落跑的秦松老头子留下的。这枚看似普通的玉佩中,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莫非正是这枚玉佩让我们能看到顾老前辈您的记忆么?”白灼问道。

顾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但也不是?”

“这是何意?”

顾风解释道,“此玉名曰子衿。相传是曾经闻名天下的世外高人卜居先生的随身之物,据说此玉能回放人的记忆。这也是为什么今日你我能见到方才景象的原因。”

白灼轻轻抚过玉佩的表面的纹理,“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坊间传说。一块能够回放记忆的玉石?若是这玉石真有这般能耐,那可有的是人想要得到它吧?那它又怎么会现在好好的在我手里?”

顾风笑了笑,“玉是有灵性的东西。并非任何人只要得到了它,就能发挥子衿的作用。这需是有缘之人,方可见到有缘之事。”

白灼挑眉,“顾老前辈,您说的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着实有些让我困惑。好,我且当这玉佩真有这回放记忆的功效,我再当自己真是这玉佩的有缘人,那我想请问你,是不是我就能通过它随意的看到别人的过去?”

顾风闭上眼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白姑娘,我说过了,一切皆要看缘分。你能得到它是缘分,它在你的手上能发挥作用又是缘分,至于究竟它让你看到谁人什么样的回忆,那更是缘分。”

“缘分。”白灼缓缓道,“也就是说,我能在此地见到你的回忆,也是一种缘分?”

“正是。”

“那好。”白灼顿了顿,“顾老前辈,晚辈听闻您在前些年就已经过世了。那现在晚辈所见到的你,不知究竟是......”

顾风望向白灼,“你见到的我,可以说是顾风,但也可以并不是顾风。我并非是顾风的魂魄,只不过是他留在人世间的一缕执念罢了。”

执念?白灼微微挑了挑眉,这些事情怎么听来那么玄?

“顾风这辈子,有几件后悔的事情,第一件,身无分文时没能救得了自己病重的母亲;第二件,是与言无罪做了那场交易;第三件,就是没能制止林雪与言无罪做了交易。”眼前的顾风眯着眼,缓缓的说道。

“白姑娘。正如我方才所言,我能见到你,你能见到我,这并不是我们一方就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天意。我在这里被困了这么好些年,如今眼见顾府陷于危难之中但却无能为力,也许这份焦急感也是你我相遇的原因之一吧。”

“除了顾飞絮的病以外,顾府还出了什么事儿?”白灼问道。

顾风叹了口气,“飞絮的病不过是这因果中的其中一个罢了。真正的原因,还要追溯到顾风与林雪他两和言无罪的交易。”

“究竟交易内容是什么?”白灼微微皱起了眉头。

顾风缓缓道,“白姑娘,你不妨自己看看吧。”

周围的景象迅速的变换着,不多时,白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庭院中。

院中树下,言无罪负手而立。

顾风推开苑门走了进来。

言无罪没有动,只是缓缓开口道,“顾公子,你还是来了。”

顾风沉声答道,“我来了。”

言无罪笑着转过头,“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呵呵,真的想好了么?此事只要一旦达成交易,可是不允许你反悔的。若是反悔,吾有的是方法让你痛不欲生。”言无罪轻轻的吐出每一个字。

顾风捏紧了拳头,“我考虑的很清楚。只要你能帮我做大家业,让我重回临城与雪儿厮守,我愿意答应你的条件。”

言无罪睨了他一眼,笑了笑,“为了你心爱的林大小姐,你可真是舍得。不过,这样真的好么?诅咒可是会应验在你的孩子身上。”

顾风看着他,没有说话。

言无罪兀自说道,“你想要让你顾风的名字响彻整个临城,你想要顾家成为林家那样的家族,你想要一辈子和你心爱的林大小姐厮守终身,这些吾都可以帮你,只是你要记住,你所得到的东西都是需要有所付出的,你的这一切因果孽障报应都要由你未出生的后代所背负。”

顾风咬紧牙,一字一句道,“我的孩子们都会死么?”

“不不不,”言无罪摇了摇头,“吾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么狠毒,不是吾的作风。只是,谁也说不准,究竟被诅咒的会是你的哪一个未出生的后代,也许是下一个?又也许是下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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