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秦偏寒被惊得喷出了一口茶,“那个安御信居然要带你去临城!”
白灼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道,“对啊。”
秦偏寒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渍,难以置信的问道,“二灼,这其中有诈吧?”
白灼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的桌面,“可能,大概,也许,天知道。”
秦偏寒用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二灼,你听我说,这事儿你心里难道没数?”顿了顿,“这件事儿你不觉得及其可疑?刺客事件在王府来说应该是件大事,安御信却要挑这种时候带你去临城,说这是巧合你不觉得太牵强了?”
白灼抬眼望向眼前的人,云淡风轻道,“我们不如这样想,若是这一切不是巧合,那就表示安御信他知晓了我的行动,他既然知道我要去临城这件事儿,那他就必然知道顾饮木。顾饮木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暂且不得而知。但若真要这么说,安御信他是否还知道苏情那封信件?如果再进一步的想,会不会苏情的信件会落入我们的手中这整件事都是他计划好的?”
秦偏寒嘴角有些抽搐,“这会不会有些想太多了?”
白灼旁若无人的继续分析道,“所以,这次的刺客事件其实也有可能是安御信所安排,而这整件事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白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起来已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洞当中。
“这么说的话,安御信的目的是什么?”秦偏寒无可奈何的配合道。
白灼抚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沉声道,“因为他要报复我,所以他决定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专门设好了一个局,就等着我自己傻傻的入套,他要让我以为,我自以为寻求真相的过程不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玩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高啊,真是高!”
秦偏寒叹了口气,随后用力的摇了摇白灼,语气认真道,“二灼同志,请你严肃一些。咱们可是在谈论正经事。”
白灼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淡然下来,半晌后才叹气道,“人心难测,咱们又怎么能猜得透。”
秦偏寒松开了她,沉声道,“但总不能就这样听天由命。”
白灼端详了眼前人片刻,微微皱起了眉,“大寒,你瞒了我什么事儿?”
秦偏寒没有作声。
不太对劲。白灼心里想道,秦偏寒这个人最是心里藏不住事儿,所以他的大部分秘密自己都知道,但同时,他也是最藏得住事儿,只要是他下定决心不告诉自己的,那就绝对不会松口泄露。
“哥,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白灼这么唤自己,秦偏寒暗暗捏了捏拳头。要是说谁最了解自己,那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就是白灼。而现在,在这个世界里,了解自己的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这些天里,秦偏寒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说来有些可笑但却实实在在困扰着他的问题。自己究竟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又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秦偏寒觉得这个两个问题很重要,他向来是个很有使命感的人。
在从前的世界里,他认为自己的使命就是做个父母眼里孝顺争气的儿子,做个白灼心里可靠值得信任的好兄长,做个朋友间够义气的好兄弟,做个女朋友看来有责任感的好对象。
可是现在,自己要做些什么?
在家人眼里,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在酒肉朋友眼里,他是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在青楼姑娘们眼里,他是寻欢作乐的恩客。
秦偏寒觉得,似乎没有谁需要自己。所以他现在急迫的想找到一个目标,一个让他觉得自己生活的有意义的目标。
生活的空虚感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害怕起来,不能就这么听天由命。
这一个念头开始频繁的占据着大脑,但怎么样就不是听天由命?自己要做些什么?又要从哪里开始?
秦偏寒感觉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他低着头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给我清醒一点!”白灼用力一拳击中了秦偏寒的腹部。
秦偏寒吃痛的一叫,从自己的思想困境中暂时解脱了出来。他皱着眉吸气道,“二灼!很痛啊!你要干嘛?”
白灼眼神清冷的揉着自己的手腕,“我要干嘛?当然是揍醒你!”
“我好好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哪里需要你来揍醒?”秦偏寒揉着自己的肚子,撇嘴道。
“你好好的?”白灼眼睛一眯,“是,我又不是你秦偏寒肚子里的蛔虫,我自然是猜不出你在想些什么,但好歹咱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就是凭感觉都能说,你心里又是藏了些什么小秘密,自己纠结的不得了。”
“我哪有。”亲偏寒努力平定下心神开口反驳道。
白灼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心里觉得被秦偏寒弄得有些郁结,端起桌上有些微凉的茶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秦偏寒这个家伙向来是个有责任心的模范公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因为对他那个身份的适应度太低,所以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情绪。
白灼悄悄睨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装作抬头在看风景。
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白灼心里想着,干脆和秦偏寒打一架,打到他肯说出到底在烦恼着什么为止?但转念一想,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赢他?
秦偏寒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执拗的很。他如果想说,早就一脸苦大仇深两眼泪汪汪的来找自己诉苦了。但他现在很明显是不想说,那自己就是再怎么追问也是没有用处的。
白灼觉得头有些疼,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口道,“哥,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秦偏寒脸色变得有些阴郁,“日子只要得过且过就行了?”
白灼微微愣了愣,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仔细想了想,似乎前些日子,自己也对月升说过类似的话。
眼色微微一沉,白灼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究竟不明白答案的是谁?
询问者?受问者?还是二者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