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学思想是对天文学家的思维逻辑和研究方法长期起主导作用的一种意识。我国古代天文学思想,同儒家思想,以及与之互相渗透的佛教、道教思想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国古代天文学思想成就,体现在星占术的理论和方法、独特的赤道坐标系统、宇宙结构的探讨、阴阳五行学说与天文历法的关系、干支理论等方面,从而形成了具有鲜明特色的我国古代天文学思想体系。
我国古代星占涉及日占和月占、行星占、恒星占、彗星占,以及天文分野占。它们一同构成了我国古代星占理论,在我国古代社会有着重要的影响。
我国星占术有三大理论支柱,这就是天人感应论、阴阳五行说和分野说。
天人感应论认为天象与人事密切相关,正如《易经》所谓“天垂象,见吉凶”,“观乎天文以察时变”。
阴阳五行说把阴阳和五行两类朴素自然观与天象变化同“天命论”联系起来,以为天象的变化乃阴阳作用而生,王朝更替相应于五德循环。
分野说是将天区与地域建立联系,发生于某一天区的天象对应于某一地域的事变。
这些理论和方法的建立,决定了我国星占术的政治地位和宫廷星占性质,也造就了我国古代天文学的官办性质,从而有巨大的财力和物力保证,促使天象观察和天文仪器研制得以发展。
在具有原始意味的天神崇拜和唯心主义的星占术流行的时代,甚至在占主导地位的时候,反天命论的一些唯物主义思想也在发展。
不少思想家提出了反天命、反天人感应的观点,指导人们探求天体本身的规律,研讨与神无关的客观的宇宙。那些美丽的神话传说,如“开天辟地”“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等,都反映了人们力图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向往和追求。
日月星占是我国古代比较典型的星占,它们所涉及的范围很广。例如,太阳上出现黑子、日珥、日晕,太阳无光,二日重见等。
另外,古人对日食的发生也很重视,天文学家都在受命进行严密监视。日食出现的方位、在星空中的位置、食分的大小和日全食发生后周围的状况,都是人们所关注的大事。
《晋书·天文志》在记载日食与人间社会的关系时,认为食即有凶,常常是臣下纵权篡逆,兵革水旱的应兆。
古人认为,既然发生了日食,这便是凶险不祥的征兆,天子和大臣不能眼看着人们受灾殃,国家破败,故想出各种补救的措施,以便回转天心。天子要思过修德,大臣们要进行禳救活动。
《乙巳占》记载的禳救办法是这样的:当发生日食的时候,天子穿着素色的衣服,避居在偏殿里面,内外严格戒严。皇家的天文官员则在天文台上密切地监视太阳的变化。
当看到了日食时,众人便敲鼓驱逐阴气。听到鼓声的大臣们,都裹着赤色的头巾,身佩宝剑,用以帮助阳气,使太阳恢复光明。有些较开明的皇帝还颁罪己诏,以表示思过修德。
月占的情况与日占大同小异,由于月食经常可以看到,故后人就较少加以重视了。不过,月食发生时,占星家比较看重月食发生在恒星间的方位,关注其分野所发生的变化。
行星占又称为“五星占”。五星的星占在所有的星占中占有极重要的位置。除掉日月以外,在太阳系内人们用肉眼所见能作有规律的周期运动的,就只有五大行星。自春秋战国至明代,五星一直是占星家重要的占卜对象。
由于我国古代五行思想十分流行,五星也就自然地与五行观念相附会,连5颗星的名字也与五行的名称一致。
行星占包括的范围极广,有行星的位置推算和预报,有行星的凌犯观测,有行星的颜色、大小、光芒、顺逆等的观测。
古人以为,五大行星各有各的特性,它们在天空的出现,各预示着一种社会治乱的情况。
例如:木星为兴旺的星,故木星运行至某国所对应的方位该国就会得到天助,外人不能去征伐它,如果征伐它,必遭失败之祸;火星为贼星,它的出现,象征着动乱、贼盗、病丧、饥饿等,故火星运行到某国所对应的方位,该国人民就要遭灾殃。
金星是兵马的象征,它所居之国象征着兵灾、人民流散和改朝换代;水星是杀伐之星,它所居之国必有杀伐战斗发生;土星是吉祥之星,它所居之国必有所收获。
恒星也有独立的占法,大致可分为二十八宿占和中官占、外官占。占星家不停地对各种星座进行细致的观察,观看其有无变动。一有动向,便预示着人间社会的一种变化。
占星家认为,尾星是主水的,又是主君臣的,当尾星明亮时,皇帝就有喜事,五谷丰收,不明时,皇帝就有忧虑,五谷歉收。如果尾星摇动,就会出现君臣不和的现象。
又如,天狼星的颜色发生变化,说明天下的盗贼多。南方的老人星出现了,就是天下太平的象征,看不到老人星,就有可能出现兵乱。
在我国古代的星占理论中,彗星的出现,差不多均被看作灾难的象征。
天文分野占也是古代星占理论的一部分。我国古代占星家为了用天象变化来占卜人间的吉凶祸福,将天上星空区域与地上的国州互相对应,称作“分野”。
我国古代占星术认为,地上各周郡邦国和天上一定的区域相对应,在该天区发生的天象预兆对应地方的吉凶。这种天区与地域对应的法则,便是分野理论。
有关分野的观念,起源很早。《周礼·春官·宗伯》就有“以星土辨九州之地”,以观“天下之妖祥”的记载,已经开始将天上不同的星宿与地上不同的州县和国家一一对应起来了。
天上的分区,大致是以二十八宿配十二星次,地上则配以国家或地区。
古籍中天文地理分野的记载很多,比如在《汉书·地理志》中,记载春秋战国时期天文地理分野是:魏地,觜、参之分野;周地,柳、七星、张之分野;韩地,角、亢、氐之分野;赵地,昴毕之分野;燕地,尾、箕分野;齐地,虚、危之分野;宋地,房心之分野;卫地,营室、东壁之分野;楚地,翼、轸之分野;吴地,斗分野;粤地,牵牛、婺女之分野。
事实上,天地对应关系的分组,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比如《史记·天官书》中对恒星分野只列出8个国家,除地域与恒星对应外,还记载了五星与国家的对应关系。
在天与地的对应关系建立以后,占星就有了一个基础。这样,当天上某个区域或星宿出现异常天象时,它所反映出的火灾、水灾、兵灾、瘟疫等,就有一个相应的地域可以预言。
世界上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都选用不同的方法去认识天空现象。这不同的方法认识的结果,就产生了世界学术界里大家公认的三种天球坐标系,即我国的赤道坐标系统,阿拉伯的地平坐标系统,希腊的黄道坐标系统。
三种天球坐标系与生俱来的差异,决定了它们在实地观测中空间取向上的差异。这种差异体现出赤道坐标系的独特性,同时也是我国古代天文学的独特性。
我国古代天文学的赤道坐标系,用于对整个天地的划分,赤经、赤纬是不变的,依据天极、赤道划分的南北东西也是固定的。它不同于阿拉伯系统所使用的那种地平坐标系,因为它是以观测者为中心来确定天顶和天底,地平经度与地平纬度随观测者所在地不同而不同,依据天顶、天底、地平圈划分的南北东西也是随之变化的。
赤道坐标系以天极为中心来划分东南西北4个方位,是将整圈赤道等分为4等;以天顶为中心来划分东南西北4个方位,划分的是以观测者为中心的东南西北4个方位。
比如殷商时主要活动地域是河南一带,如果以被古人视为“地中”的阳城为中心来划分方位,划分的就是中华大地的东西南北中。
以依据赤道坐标系的十二辰而制订的“十二支”历法为例,如果将“十二支”认作“地平十二支”,就会在地平坐标系内探询十二支的空间取向。比如以阳城为中心来划分12个方位,在中华大地的东、西、南、北、中地域探询十二支的时空依据。
中华大地的东、西、南、北、中是无法圆出360度的,只有赤道坐标系所界定的整个天地的十二时辰才是十二支的真正归宿。
现今天文学中以英国格林尼治本初子午线为基准的一天24小时划分,与我国古代历法的一天十二时辰直接对应;现代天文学的赤道大圆360°与我国古代天文学的二十八宿如出一辙。现代南北两个半球的划分是依据赤道一分为二。
这些都体现出现代天文学是对我国古代天文学赤道坐标系的承传,并证实了我国古代赤道坐标系是用于对整个天地的划分。
我国古代独特的赤道坐标系统的实在性和科学性,蕴涵着古代先哲们对时间、空间与物质世界科学认知的思想精华,对认识宇宙具有重大意义。
关于宇宙的结构,自古就引起人们的思考,因而也涌现了许多讨论天地结构的学说。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形成于汉代的盖天说、浑天说和宣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