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素问懒懒的躺在床上,抬起涂抹红色蔻丹的纤长秀美手指,一根一根描绘着房顶的图腾。踢着丝缎的裤腿,玉足移动,走下龙凤床。坐在镜子前面,承接雨露之后的妖艳之色更加强烈,对人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屋内的装饰是豪华的,可这些都是没有生命的。床前不远的桌子上,摆放着她所珍爱的古筝。眼前闪现刚刚那男子的俊美容貌,粗犷身材,忍不住嘴角牵起笑容,这个男子,值得她一生回味。
琴素问的美貌和技艺无人能比,是建安第一美女,北方艺伎之首。她弹奏一曲,银子堆满桌,多少男人盯着她的眼神不是欲望的亵渎,而是惊为天人,格外崇拜。
可绝色艺人总有色衰之时。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她的技艺虽然精湛,但是看惯了她那绝世容颜的男人们大多都将眼光描向了更加年轻的女子身上。音乐,只是这些男人的附属品而已,才情,不过是男人消遣的工具,他们真正想得到,仍然是年轻貌美的女人身体而已,没有一点点真正的情义在里面。
老鸨知道琴素问已经过时了,即使要她接客,恐怕都卖不上价,所以将她送到了幕后,成为了执教,专门教授年轻女孩技艺,让他们成为更出色的艺伎。
每一年,琴素问都会教出大江南北闻名的绝色艺伎,一转眼,竟已过了五个春秋,她的年岁也上了三十。
其实若说容貌,琴素问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眼睛染满了沧桑之色。这一天,老鸨突然来找她,说有人出一万两,要求素问陪他一夜。
一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像是她这个年纪,有人肯出一百两买她一夜已经不错了。琴素问答应了,倒不是因为钱,只是好奇,什么人对她这个老姑娘有兴趣。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人,气质非凡,容貌俊朗潇洒,他应该找更美更年轻的姑娘才是。
将琴素问拉入怀中,没有猥亵的调笑,而是深情的拥吻,交叠的身影,倒在了床榻上。
第二天,男子早早地离开,琴素问睁开眼睛,思索良久,终于想起了这个男子是谁。
当年的青涩小子,靖南王府的最小世子官云白。每次来青楼,总是坐在角落里欣赏她的琴曲,没有像其他男子那般趋之若鹜,只是静静地聆听。那一年,素问总觉得自己的曲子是弹给这个略显寂寞的少年听的。听说,靖南王妃是在当年去世。后来,素问把他忘了,因为过了那年,官云白再也没有来过青楼。
青楼本就是往来过客繁多的地方,素问不觉得自己忘记他有什么错,只是不明白官云白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年以后找上她。
十天以后,琴素问被赎身,赎主就是官云白。随即,她莫名其妙地成了官云白的妻子,靖远将军夫人。
“为什么赎我?”琴素问总是问官云白。
“你是我的一个梦,梦总是要圆的。”官云白总是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