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说过,不需要你的报酬。”凌莫叹一口气,道。“背叛,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去是留?”凌莫捡起散落的灵珠递给她,那二人的灵珠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笔巨款。
“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哥也不会死……”苏婉儿再次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我……”
“想要变强固然没错,如果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苏兄想一想,他究竟想看到什么。”凌莫低头,将七冥谜匣重新背回后背,“若走,我不挽留,你手上的灵珠足够,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你。灵儿,走吧。”
灵儿有些奇怪地看了抽泣的苏婉儿一眼,但还是紧跟凌莫背影而去。
“嘁,说这么多不就是让我跟着嘛……”苏婉儿擦干眼泪,轻哼一声,揉着通红的眼眶也是紧追凌莫的背影而去。
“倒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凌莫斜眼看了一眼苏婉儿,暗道一声,脚步不由加快。
啾啾——一年轻女子在逗弄着玉指落下的鸟儿,神情淡然自若,好似一副静物山水画。
唰!唰!唰!
三道身影同时落下,惊飞了年轻女子手中的鸟儿。
“哟?来的倒是挺早,东西收集齐了吗?”年轻女子捻捻手指,转身对着凌莫三人淡淡一笑。
“请前辈过目。”凌莫轻轻一拍胸前蓝宝石项链,那五颜六色的灵珠纷飞而出,环绕在年轻女子周身。
“东西自是不错,只是……”年轻女子玉指一点那五颜六色的灵珠,灵珠齐飞,返回凌莫手中,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可不是什么前辈,我是你们的学姐哦,叫我紫柔学姐便好。”
“那以后还请紫柔学姐多多指教了。”凌莫陪着笑,拱手道。
那紫柔一袭白衣,其边镶着蓝色纹印,如墨长发倾洒,明眸皓齿,颇有一副东方女子的温婉模样。
“那是自然,在这段时间里,由我带领你们熟悉这沐灵学院,不过在此之前。”紫柔看着凌莫,遥指那张开的院门,“有几位长老已等候你多时了。”
“我?”凌莫惊愕,能让多位长老等候,他是何其的待遇?
“对,就是你。”紫柔笑道,“不知学弟叫什么名字呢?”
“凌莫。”凌莫摸摸鼻子,这也太突然了吧。
“哦?凌莫,我记下了,快去吧。”凌莫二字在她皓齿间流转而过,十分悦耳动听。
凌莫点头,一步跨入那正门大堂里。
刚一进门,便看到眼前龙飞凤舞的二大字,上书沐灵,摆设也不算复杂,两排座椅一字排开,几位老者正闭目等候。
“这般气息……”凌莫肃立在当中,这几位老者身上流露的气息就足以镇压凌莫,可见其实力到底有多么浑厚。
“晚辈凌莫,见过几位长老。”凌莫拱手微鞠道。
“呵呵,不必多礼。”为首的是那眉清目秀的老者,一副慈祥的模样倒是令人亲近几番。
大堂中央是一发着淡蓝色的水晶球,其上倒映着一幅幅画面,凌莫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呐,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与当年发尊者是何关系。”为首老者问道,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这,恐怕恕晚辈不能直言了。”凌莫心下一惊,难道是他催发魔性之体被发现了吗?
“哦?想必你还是与那发尊者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吧?”老者继续道,“据我所知,发尊者直至陨落之时也未将魔性之体传给后人吧?”
“这……”凌莫无奈苦笑道,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我们只是必要的了解一下情况,对你没有敌意,况且你这种人才,我沐灵学院怎会轻易埋没呢?”老者似乎看出了凌莫顾虑,哈哈一笑,说道。
“发尊者是我的师父,她指导过我一段时间……”凌莫想了想,却没有暴露发女的现状,“之所以来到沐灵学院,一是为了变强为家父报仇,二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而寻求沐灵学院的庇护。”
“你被青玄族追杀?”老者一挑眉,倒是忽略了凌莫与发女是如何相识。
“是那弑父的仇人,顾清。”凌莫眼中仿佛迸出火星,愤愤道。
“岂有此理!这顾清着实过分!”老者站起身来,“这点你倒是放心,只要你在沐灵学院一天,别说是顾清,就是那青玄族前来,我沐灵学院也定要保你。”
“那就多谢沐灵学院众位长老了,晚辈定当竭尽所能变强。”凌莫抱拳道。
“你这小辈倒是尊师重道,也难怪发尊重会将她毕生绝学传授于你,你如此有能力,想必会成长很快。”另一胡子花白的老者称赞道,若是发尊者在世,想必也会感动不已吧。
当年千丝族覆灭一事,沐灵学院也是看在眼里,自然是分得清其中缘由,对那顾清的背叛也是了如指掌。
“不过在此之前,各位长老恕晚辈多言一句。”凌莫拱手,眼中再次恢复平静。
“哦?还有别的事吗?”为首老者缓缓坐下身形,望着那挺立的年轻人,说道。
“但说无妨。”
“我,想为我死去的同伴讨一个说法。”凌莫闭眼,再次抬起,看向大堂中央的水晶球,其内还有灵兽或人厮杀的场面。
“还有,这沐灵学院考核的内容的过于残忍,晚辈深感疑惑,我想为死去的学员讨一个说法!”
淡淡的声音却如炸雷,在那沐灵学院大堂轰开回响,犹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我想为那死去的学员讨个说法!”
淡淡的声音环绕在大堂上方,久久不愿散去。
大堂之上,鸦雀无声,只见得那些个长老绕有趣味地看着这挺立的年轻人,却无丝毫怪罪之意。
“好小子,竟然能质疑这沐灵学院所定下的考规,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长老中有人笑道。
“想我沐灵学院,质疑这考规的也是第三人了,也不知那二人至今如何了。”为首老者叹道,目光之中有着真情流露,仿佛又回到当年大堂之上,少年少女那稚嫩的脸庞,义正言辞地斥责这入院规则的景象。
“孤星长老,你来为他解释一番吧。”
“是,院长。”名为孤星的老者起身,径直走到那水晶球面前,“谅你一片仁心,就让我为你解惑吧。”
大手一挥,一股轻微魂气注入那水晶球中,只见水晶球缓缓浮起,其上景象也脱离出厮杀的人与兽。
“注意到了吗?”孤星长老遥指丛林外的薄薄一层壳膜,道。
“这是?”凌莫惊异,他升至空中时都未发现此壳膜,在这丛林之上,竟有如此复杂之物。
“沐灵学院专有的结界,由两位长老主持,在紧急关头之时可取得替身保命之效。”孤星长老又是一挥手,影像转入一美**人与白胡子老者的所在地,那里,一个个在丛林中“死去”的人们纷纷摇头,一副惋惜模样。
凌莫眼尖,一眼瞥见那人群中那苏轩,心下不由一喜,原来他并没有死去,而是被这结界替代了死亡。
“异界大陆,强者为尊。当然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手段,所谓弱肉强食皆是如此。”孤星老者说道,看向凌莫,“被淘汰只能说明实力不够,手段不够,这就是沐灵学院为你们上的第一课。”
“不过,如果仅靠卑鄙手段也无法取得进步,在实力面前,手段仅仅是一种辅助。”
“那这些人,都是被淘汰了?”凌莫问道。
“是的,只能通过第二年的考核了,不过考核难度会逐年增加。”孤星老者答道,大手一挥,景象随着消失。
“不过,你的领域所杀的那个,恐怕是真的无法救治了。”
“这……”凌莫苦笑一声,双方实力悬殊,而且对方的招数还是未知,他当然不敢托大,上手便是最快捷也最危险的杀招。
“罢了……那种情况,也怪不得你。”孤星老者摆摆手,道。“已经有多少年没出现过这种状况了呢?”
“明白了吗?”院长面带微笑,看着走回的凌莫。
“晚辈行事莽撞,还望院长原谅。”凌莫再次拱手,语气充满歉意道。
“无妨,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没错的。”院长呵呵一笑,“紫柔那丫头还在外面的吧?去吧,提前了解一下沐灵学院也是好的。两天后,沐灵学院将再次接纳一批新血液。”
“那晚辈告辞了。”凌莫拱手,退出大堂外。
大堂之外,风和日丽,依山傍水的景象令人吃惊,这,真的是一处上古战场的遗留地吗?
凌莫走出大门,却发现门外三女早已熟络到不行,看苏婉儿那番神情,明显精神了一些,只是美目深处,仍有暗藏的悲伤。
“婉儿,灵儿。”凌莫唤道,走到三女面前,“紫柔学姐。”
紫柔点点头,“知道了想要知道了吗?”
“嗯。”凌莫轻应一声,转而看向苏婉儿,那目光平静如同古井,倒是瞧得苏婉儿有些奇怪。
“你……干嘛?”苏婉儿手攥衣角,紧张问道。
“啊,我只是想告诉你,苏兄他……”凌莫突然轻笑,“他还活着。”
“真的?!”苏婉儿尖叫一声,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异。
“唔,我道你刚才为何心情如此低落,原来如此。”紫柔却是笑了,揉揉苏婉儿那粉色长发,“婉儿学妹自不必担心,那考核之内设有结界,若是年年出事,沐灵学院早已垮台了。”
沐灵学院长久不衰,其中缘故并不单单是上古战场,极其出色的结界布置与巧妙的修炼方式才是它的王道之处。
“苏兄被淘汰了,但是还活得好好的。”凌莫道,“既然他还活着,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太好了……太好了……哥没有死……”苏婉儿喃喃道,泪水夺眶而出。
“我会传书回家的,既然是跟你来的,那么别想甩开我。”苏婉儿擦了擦眼泪,“哥他想必也是这样想的,好不容易进了沐灵学院,如果没学到本事,这才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