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有笑有酒有肉,这便是江湖,管你位居权重还是一门掌门或是那独行之客,都如此简单。齐龙天设坐三十,而今满了,除开那十六宗门,赵家和素女庵两个霸主,剩下之坐却非那什么青年俊杰,而是江湖慕名而来拜上客,自有一番名号叫得出口。赏仙会听则和谐有仙气,实则如何,齐龙天也不会平白无故做这无奈事
齐龙天低头与着赵开忠对饮,而今多了汪清娘们,但也有趣了起来。齐龙天看什么,自当看那何人有心于那三色莲,何人无心只当饱眼福,而今看来,真是不乐观。
“赵兄,那仙迹落在半空,而今得见,如何?”齐龙天道。
赵开忠喝酒吃肉客,要饱腹欲,合了他行兵武将身份,千军万马压来我自临危不惧,何况你这一群草莽江湖汉,待得放了筷子,才道,“仙迹不过一幅画,却也不如见了那下笔人。”齐龙天点头,已然明白这赵家或许要争上一争,却也道,“那是,那是。”
转了几圈话,又问汪清,“汪峰主之言呢?”汪清闻了,秦首轻摇,“道主只派我等来贺,未做他言,只说两派已多年未走,齐乐当兴,也该兴了。”齐龙天听了煞是高兴,那道主是何人自个数十年前有幸一见,非这江湖武流客,已是得仙之人风范。若她言齐乐当兴四字,那真就不做假了。
半空之上摇摇三色花包,水雾不在升腾,万丈红霞布了天上,美得非凡。各家弟子见了,皆是盘膝而坐运心法,非是宗门之令,就如那齐秋书血弟子泡了血池出来要寻发泄一般,只当本能。若有悟,可得更上一层楼。然这到了先天位,只怕见多识广,三色莲难得,却不能让他等悟道修心。
待得那湖心水中蒸腾起朵朵气泡,天上三色莲花如同女子般轻摇身姿,徐徐绽放开来,露出里面那莲蓬,这赏仙会也就到了顶峰。
地宫,张随风自那血池中起身,抖了身上血水,缓缓落下。他已然忍到了极限,血水里面不知参杂了何物,若不能浸入了身体,便是针扎般疼痛。张随风穿了衣物,提了寒铁剑。那边笼中衣衫成了布条的女子有的醒着有的睡去,他等命之贫贱,只盼早日死去得以解脱。有的已经只剩皮包骨,承受不住血气入体,反倒是浑身精气血已然亏损。见得张随风到来,以为要做那事,自当有人惊叫。
张随风不说,沿路而过旁几血池,提剑而过,寒芒所去处便是一颗人头落池中,连杀十三人,张随风这才到了铁笼前,那些个女子也不再出声,却也支支吾吾低声抽泣。
张随风这数日下来,自也见得多了,她等此般过活,人不如狗,本是欢喜之事如此不堪入目,张随风也不皱那剑眉,平静道,“我要杀人,所有血池之人。我可放你等,待我杀完所有人。你们要想活命去,就不要大声喧哗,他等吸纳血池中血气,轻微举动,自听不见。”张随风说完,也不管这些个非人非畜的女子是否还有一丝人的灵智是否明白,自个往那血池去。
张随风曾是他们中一人,自明白若心神沉下一心吸收血池里面无尽血气,除非到了一日极致,不然对于周围风吹草动是没有感知的。邪法之所以为邪法,一是损人利己,二是破绽居多,大多修邪法者也死在后者。在此这久,无酒无肉也是憋坏了张随风,他等还可行男女之事,张随风却是生生忍住,不然有愧于心。此也要宣泄,是何?杀人。
轻身法起,凌空而过,张随风此番打磨虽依旧是那二品武人,却也不是一无所获,经脉强了半,体魄升华,只待摸势便可一步一品。以往所用之数张随风此刻用来如意得手,那一剑莲花影,张随风没试过,但若是真个使出来,恐怕一百五十影,也不难。
血染于血池,自不显于地上,张随风手起剑落,数百人张随风也是杀得手麻心颤,从前以为杀了十几强盗便是满手鲜血,而今这数百人下来,此等疯狂,非平常人能够明白。待得一切成空,张随风单膝跪地,撑着寒铁剑大口喘息,“君子当问心无愧,丈夫当杀敌万千。老头子这话说得轻松,做着却难!”待得心神稳住,张随风这才起身,整整五六百人,张随风已经一身血迹,浑身鲜红。却不停下,往那笼子边去。十方铁笼,二三百女子,虽不知齐秋书那贼人自何处掠来,也是心惊。再想起那每日数十人人去,每日数十人新入,更是叹息,“若有一法,我自当斩那妖人,但我只得二品,能杀奸银你等之人,已然是侥幸非我实力,我放你等离去,等下切记跟我身后,门口有人把守。”张随风一剑斩开一铁笼,活者出来,病者不带,却不是张随风无人情,此病非凡药能治,精气亏损严重难补回,生不如死。曾经白衣笑江湖的张随风,而今红衣领着一群妇道杀人离去,走前扔一把匕首,不再回头。却也离去前,有女子拾火把往那血池扔去,顿时熊熊大火起,张随风都不知,这血池如油能烧。却也不阻拦,任由他等发泄。
门是千吨石门,里外能开,外开要齐秋书手里那牌子,却是早被收回,里面却是容易。门开,外面人见了,自要望来询问,却也想不得同是主人奴仆会有张随风这个特例,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得一朵百芒剑莲开,八人死了五人,两人重伤,除去那另一人远了有机会抵挡。张随风只道一句,“外面无人,你等先走,往山下。”便攻了上去,也管不得对面一品还是二品,因为那入流大势有幸摸着先天的,都是龙榜里面人,却不在此中。张随风过地上两人时,拔剑补刀,独对对面那人。
非是齐秋书不老奸巨猾没防范,若是有人自外攻入里面,必定造成大震动惊醒里面血池中人,那等狂暴起来无人能敌,谁想得出了张随风这个特例。二者这齐乐宫里本就是他齐姓兄弟地盘,他不做防范正如齐龙天听龙湖平常不派人看守一个道理。只留了几个一品二品的驱逐那些误入此地之人便可。
张随风剑起风动,轻身法运脚下,瞬间缠上。那些个女子有良心者还不忘道一句“谢谢恩公,谢谢恩公”,没良心者自个逃命而去,哪管他张随风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