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第二天的阳光的时候,是在一家宾馆的大床上。
我看了下小小向南,还昂扬着头沐浴着阳光,看来昨晚并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发生,宾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邂逅里后来的情景我不记得了,是香醇的美酒点燃了我的热血,让我在那美丽的夜色里停止了思考。好吧,简单粗暴点来说,就是我喝懵B了。
我不记得从邂逅来到宾馆的整个过程。
在我确定了小小向南没有进入生命的长河,在那狭窄却也开阔的河道里接受过洗礼后,我摸了摸我的腰子,发现它们都还健在,于是心放回了肚子里。
我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于是在床头的柜子上看到一张便笺。
便笺上有黑色的字迹,于是我将便笺拿了起来。
字很漂亮,但是读起来却让我很郁闷。
硬币先生,不得不说你喝醉的样子由丑陋变成了惊悚。请相信我无意嘲笑您,我只是在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虽然您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故事,但是你喝醉的时候叫了很多声薇薇,我想她应该就是你故事里的女主角吧。
看来这是个被踹了的悲伤故事。
好吧,我无意揭露别人的疮疤,我也不是个八卦的人,邂逅里你见到的我只是个意外,也许是这些天我心情特别不美丽的缘故。
在这里我向你说声抱歉,虽然我们的邂逅糟糕透了,但这也算是种缘分。
这个世界上数以亿计的人,而我们一生能够认识的不过寥寥数千,所以无论孽缘还是善缘,都值得珍藏,你说是不是?
祝你有个香甜的夜晚。
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便笺最后的落款是温暖。
温暖这个温暖的名字并没有给我带来一丝温暖,因为以我一个理工男的缜密思维从这张便笺里读出一种浓浓的恶意。
在我的理解里这些字里的含义是这样的。
虽然我昨晚化身为歹毒小恶魔凶残的折磨了你,但是你要相信实则我是个带着美丽光环的小天使,我的出现就是为了带给你人生一种大境界的新鲜体验,请你怀着虔诚而神圣的心情珍惜。
我的眼前浮现出邂逅里那位美女的样子,她的头上长出两只恶魔的犄角,在冲着我得意的笑。
“我诅咒你在以后的日日夜夜里都来大姨妈!”我在心里凶残的诅咒了她。
诅咒完后我的心里舒服多了,阿Q的精神胜利法对我来说颇为好用。
将便笺潇洒的扔进垃圾桶,我开始翻捡我的衣物。
我并没有找到那枚硬币,最后我搜寻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看来那个邪恶的女人并没有将硬币还给我。
我以为我会很愤怒,但是并没有,只是有些惘然。
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我看着镜中那个胡子拉碴的自己,突然升起一种无比的陌生感,我俯下身用冷水狠狠的蹂躏了自己的面颊,然后对着镜子神经质的笑,最后疯狂的大笑。
我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亲爱的,我现在才晓得。
我突然想起这句歌词,我尼玛真是个傻。逼。
人都不在了,留着一枚死物还有什么用,丢了也好,我这样想。
我平静了下来,然后洗漱穿戴。
在我整装待发的时候,手机传来提示音。
是微信上面的消息,有一个陌生人向我打招呼,陌生人的网名很有特色叫——木耳,纯黑的。
微信是种神奇的工具,它能够让人从心灵沟通到肉体,是无数寂寞男女的亲密的伙伴,也是众多失足步入新时代的有力媒介。所以当我看到木耳,纯黑的这个网名的时候,我以为这是和街头包小姐的小广告一样,是来自第三产业从业者的诱惑,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所以毫无疑问的我点击了同意的选项。
请相信一只纯洁小二哈的人品,我真的是因为看到底下那行微小的——我是安安的备注,才点击的同意,而不是因为小小向南的渴望。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并没有什么针对你的意思,向南。”微信里安安很快打过来这样一行字。
“没有关系,昨晚的事情错的是我,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果有伤害到你感情的地方,在这里我说声对不起,希望安安你能谅解。”我斟酌着打出这样一行字,然后觉得这样的话语太过正式和疏离,于是接上一句玩笑:“其实我懂得,大姨妈附体的女人总是会有几分暴躁的。”
“向南,你变了很多,记得你是个很拗的人,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怪怪的。”微信那头很久才传来安安的回话。
“是我们都变了,就像曾经的小白兔成了现在的——木耳,纯黑的。”以前的安安是有个网名叫小白兔的,我不知道到现在她这个网名有着怎样的心路历程,心里有些酸酸的情绪。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吧?”安安似乎不愿触碰这个话题,只是这样回应。
“不用了,我想苏幺幺应该告诉你我来这个城市的目的,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我断然拒绝。
男人总是有自尊心的,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昨晚安安那一个滚字终究让我有些介怀,我不想在如今变得有些陌生的安安眼中,继续重复一个小瘪茄子的形象。
微信安静了很久。
“向南,我不欠王慢慢的,我江安安不欠任何人的!”最后微信里传来安安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语音,平静到让人心颤。
我没有继续回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慢慢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也曾是江安安的最佳男闺蜜,我雾里看花的见证了他们的爱情,我以为我知道谁对谁错,但直到此刻从江安安口里听出某个可能隐藏着的故事,我知道我没资格对别人的爱情指手画脚。
我突然有种错觉。
我、江安安、王慢慢以及苏幺幺都成了被压在五指山下蹦跶不能的孙猴子,转眼五百年,我们对面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