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逼供1
直到五分钟过后,泥像先生才有了第一个动作,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显然是问她耳朵能不能听得见。
直到现在,女人才发现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耳朵好像是聋的,但现在大概已经恢复了,最起码自己说话能够听见;这种被吊着安安静静给人欣赏的时间她一秒钟都不想再有,见那泥像好不容易有了反应,赶紧开口回应。
“能听到。你是谁?你为什么抓我?你想怎么样?”
情绪紧张之下,迫不及待问出的都是她最关心的问题,或者说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直到现在为止,我暂时没把你怎么样;至于接下来我会怎么样,那得看我心情怎么样。比如你明知故问的那句我为什么抓你的问题就是废话,而你说废话就会影响到我的心情,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把你怎么样你可以先想想。”
说完这段绕口令,他又不说话了,又开始抽烟,直到一支烟抽完才接着说下一句。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会比刚才更难受,能忍受多久那得看你有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但不管你有没有接受过训练,最后还是会受不了的,因为我知道连我自己也受不了。”
“所以,我很郑重的提醒你,不要再跟我讲废话。像你这样的美女没人愿意狠下心来、用那些想想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法子去折磨摧残,但你千万不要逼我。明不明白?”
泥像先生直起身逼到女人面前,用带着些许磁性的嗓音、语气淡然、慢悠悠的说了一大堆道理,态度随和得就像是一位脾气非常好的老师、正在给一个他很喜爱的学生耐心解析一道语文题。
他甚至非常神奇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温柔的将女人嘴角溢出的血迹轻轻拭去;不可思议的是,他全身上下被泥巴糊得模样都看不清楚,不知放在哪里的手帕却仍是洁白无瑕。
这一点估计女人也是想不明白,不过她也没空去想,她已是全身发冷、如坠寒狱,只觉这个泥像是自己今生所见最可怕的事物。
愈发觉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尤其是被那洁白的手帕抚到脸上的时候,她霎时泪如泉涌、几乎哭出声来。
“你……你是谁?”女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啪……”
“啊……”
泥像先生突然伸手在女人丰`满浑`圆的翘`臀狠狠拍了一巴掌,激起一阵肉`波`荡漾,胸`前规模惊人的一对凶器也是颤抖不休。
“你……”
毫无征兆、突如其来,女人被吓得失声尖叫,却咬牙忍住没有呵斥。
“已经提醒过你不要说废话,你追着我跑了一千多公里会不知道我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啊!”女人带着哭腔解释。
“你们追了我半夜加半天,七次交火,让我数次生死一线,两次身受重伤,竟然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他的语气不再淡然,但也没有发火,只是神态不再那么悠然。
“七次交火以来,我已经因为你们的纠缠浪费了价值一万多枚金币的装备,我在你的蚱蜢里面找到一些武器还有一箱金币,马马虎虎算是补上了损失;但你们的围追堵截几乎将我杀掉,直到现在伤口还是血流不止,这个还没还。刚才这一巴掌算是利息,本钱先欠着。”
他看起来并不野蛮,最起码愿意讲道理,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一番话却是无形中让他站在了情理制高点。
“唉……”女人性感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表情很是凄苦。
“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第一不许说废话,第二不许说假话。你若是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扒掉你最后两片遮羞布,顺便用你这性`感的身体改善一下心情;你若是说半句假话,那就挑选一种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法子让你先尝尝味道,尽管我不想这样。”
他并没有故意露出恶狠狠的嘴脸,连一点威胁意味都没有,但若不是威胁是什么呢?
这说明他是认真的,他的语气也很认真,而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不用威胁恐吓。
“你问吧。”
女人再次冷静了下来,她已经妥协了,心理防线被攻破以后反而不再紧张。
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美貌的女性俘虏来说,她的“待遇”其实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人本质上是个好人,不然自己不可能还是这么轻松的吊在这里,而他也根本没必要跟自己讲这么多话。
泥像先生再次靠着棺材站定,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妙涵。”
“所有拦截、追击我的人都是你雇的,是不是?”
“是。”女人很爽快地承认。
“你随身带着金币干什么?”他又问道。
“发给狼群、鬣狗的佣金,还有奖金。”
“什么奖金?”
“谁最先把你拦下来或者杀掉你,就发给他五千金币奖金。”
“你不怕被抢?”
“不怕,因为这些金币本来就是准备随时发给他们的,成功以后回到墨阳城还有另外一半。”
“你雇的人还有多少活着,会不会追来?”
“没跟丢的总共不到一百个人,几次交火以后,没死没伤的大多都是鬣狗,都拿着定金跑了。”
“你自己的人呢?”
“死光了,最后一次跟你交火时还有九个人,都被你炸死了,只有我在蚱蜢里面。”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感觉这女人不像是在说谎,他这才开始问关键问题。
“你为什么要把我拦下来?”
“因为你押送的棺材里面装的是我哥。”
虽然他有过很接近真相的分析推测,这个结果还是让他一愣,但也只有这个结果才合乎逻辑。
不过还有不少疑点。
“你为什么不用反装甲导弹把我的车打趴下?”
“我怕我哥受伤。”
泥像先生又是一愣,就算是兄妹情深也不至于这么死板吧?
一具尸体,拼了命拦截下来也不过是入土为安而已,就算导弹没打准伤到了棺材,但能够拦下来安葬总比被运去安澜城要强,只要打准车辆大致部位、别把尸体打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确定你没说假话?”
“没有!”女人又有些情绪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知道只要你的导弹瞄准车辆前半部分,就算棺材打坏也应该不会伤到尸体……”
“我哥还活着……呜……”
女人已算得很坚强,也可以说很顽强,但在此时却突然情绪失控,痛哭出声。
这回泥像先生是真的愣怔了,他猜测这棺材里的尸体可能与追击者是近亲,甚至怀疑是某个家族后辈们上演抢尸体、分遗产的戏码,但谁能想到棺材里面装着的是个活人?
难怪她会舍生忘死的追击纠缠、难怪连手下都死光了他自己却依然不放弃!
有些思维散乱,沉默了不下两分钟,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了不起,甚至值得敬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能够以舍去性命不要的态度来保护自己的哥哥已经非常难得,而她却在只剩下自己单人独马的时候也不放弃,并且一直到面临现在这种绝境才情绪失控哭出来。
其他方面的品德不知道,但她确实是个重情重义、敢作敢为、顽强坚韧的奇女子!
他不禁觉得非常矛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恨她还是该敬佩她;转即又觉得不矛盾,虽然她雇佣的狼群鬣狗差点把自己干掉,但她却是为了救自己的哥哥,所作所为值得尊重。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和这副棺材?
如果照常履行合约把这个装着大活人的棺材给客户送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免太过违背良心;他绝对不是个好人,反而是个杀过很多人的狠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道德底线,这种闭着眼睛把活人当做死人处理的事情自问做不到。
再说看着这个现在哭得梨花带雨、为了救哥哥舍生忘死、非常值得敬佩的女人,说什么他也狠不下心去;但若是把他们放掉却是严重违背了职业操守,就等于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奋斗七年的名声毁于一旦。
另外,还不知道那客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或组织,究竟要自己押送这个大活人去做什么勾当,但估计十有八`九是个大马蜂窝。
理了理思绪,起身来到女人面前,掏出那块洁白的手帕,用自己的脏手没有碰到的那一面为她擦去眼泪,继续了解情况。
“本来你是要死的,我从来没有任由自己的敌人活着不管的习惯;但这一次我可以破例不杀你,你得继续把情况给我讲明白,我再决定怎么处置你,嗯……还有你哥哥。”
女人眼睛一亮,竭力平定了情绪,开始讲述。
薛妙涵与哥哥薛骁出生于墨阳城的一个商人家庭,在她五岁、薛骁十岁那年,父母被鬣狗刺杀身死,自此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两兄妹成了孤儿,但薛骁却是对这个妹妹百般呵护,基本上没让她吃过苦。
薛骁十二岁就开始跟着墨阳城一些相熟的鬣狗去野外晃荡,后来自然而然的也做了鬣狗;由于天生力大健壮、又加之训练刻苦,很快其超群的战斗天赋就开始显现,十八岁时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买卖越做越大。
在他二十岁那年,薛骁终于查出了杀害父母的凶手,而买凶杀人的是当时他父母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
凶手和买凶的人都没能逃过报复,被薛骁半夜钻进家里杀光了长度超过一米的所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