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嚣张与代价2
幽阳软绵绵的坐回驾驶座椅上，过来两个黑衣人帮他褪掉上半身的衣物。
血染的风采！
乍一看有种错觉——这人是拼凑起来的。
战斗受伤的人见多了，但伤到这种程度还能揍人的没见过。
一个黑衣人开始帮他检查身体。他并没有粗暴残忍的撕掉幽阳身上的绷带，而是在做完体温、脉搏、血压、心跳等常规检查以后，用一个便携式声波仪器将他全身扫描了一遍。
“公……理事长，他全身共有外伤五十三处、骨裂十一处、六根肋骨脱断、内腑中度震伤、头部重度瘀伤、颅内三处淤血；体温偏低、血压偏低、脉搏与心跳不稳，失血量过大。综合评估为重危，随时可能休克或是……死亡。”黑衣人作出简明汇报。
陈子昂已经看着幽阳挂在武装带上的黄泉很久了，他当然不会不顾身份的抢夺，他眼中神色除了惊艳以外，还有疑惑、思索等等复杂意味。
此时另一个黑衣人汇报前方消息：“理事长，前方发现两处战斗现场，具体情况与盘问信息吻合。”
听完汇报，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片刻后：“李掌柜。”
李胖子赶紧躬身应道：“在。”
“留四个人给你，你负责把他押回墨阳城。第一不能让他与外人接触，关押起来等候处置；第二不能让他死掉，他死你也死；第三，我也认为你应该给他一个交代，具体怎么交代你想办法，他满意我才满意。因为你不但搞砸了这次业务，你还彻底毁掉了他一生。”
“是、是……”胖子已是汗流满面。
其实胖子很委屈，但委屈有用？
“崔连长。”
崔连长啪嗒行了个军礼，大声应道：“在！”
“你带一个排护送他们回城，其他人留给我。我授权你指挥安澜城的搜查事务，人手资源随你调配；稍后我会给张城督通话请他提升安全警戒等级，你全权负责两边协调。再次加强行动力度和搜查范围，但凡是来自墨阳城方向的人、包括鬣狗鼬鼠都要筛查出来审讯一遍！”
“是！”
“其他所有人，立即出发，天亮以前必须抵达墨阳！”
发布完所有指令，陈子昂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幽阳，道：“你非常优秀，枪也很好，我都很喜欢。但你命不好，你的命运在陷害你。”
说完他还笑了笑，就像临行跟一个朋友告别，但实际上就是他给幽阳判了死刑。
陈子昂上了车，黑衣人和士兵们在指挥者的命令下将车队混编在一起开拔；三分钟后，现场只剩下四十人不到。
幽阳低声招呼：“崔连长，有点小事请你帮忙。”
“你说，但只限于小事。”
“我想你给我一点时间把车修好，如果你安排两个人帮手的话五分钟之内就可以搞定。”
崔连长有些诧异：“你……恕我直白，就目前来说这辆快要报废的车对你并不重要，你为什么……”
很显然，形势对幽阳不利到了极点，听陈子昂的口气，他已经不可能再出来了；换句话说，幽阳已是注定很快会死，要这辆破车还有什么用？
“车已经没什么价值，但车内那些装备都是好东西，还是值不少钱的；最关键的是，你认为在我被关押以后，他们不会对你看过的那两支枪动心思？”
崔连长有些犹豫：“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两支枪对爱枪的人来说等同于无价之宝，但接下来有可能成为某个纨绔子弟的玩具，这是让他非常痛心的结果。
“我师弟是这两把枪的第二传承人。稍后我会在修车的同时把枪锁入车上的密码暗格，我再给你一个电话号码，需要你帮忙的就是进城以后打通这个电话简单说明情况，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实际上，崔连长不帮忙打电话也无所谓，他需要的只是获准把车修好带进城；只要再往前行进二十公里左右，他的电话录音和密码电波都会自动传达给城内的一部电台。
“崔连长，我说我很快就会出来，你信不信？”
崔连长实话实说：“这个估计……很难。”
确实很难，复兴决定关押处决的人，绝对不会活着出来，除非有奇迹。
幽阳开出条件：“我会在车内留下一张纸条，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拥有两支枪其中的一支；如果我能出来，我承诺免费给你造一支枪，材料你自己筹备。”
崔连长又犹豫了片刻，终于作出决定：“好吧，我帮你。但我申明，不是为了你的枪！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所以我帮你一次。还有，我很欣赏你。”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非常感谢！你会得到报答的，不管你相不相信。”
崔连长究竟是不是为了枪，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提前押注崔连长，现在已经获得了回报，运气不错。
崔连长指定了两个士兵：“你们两个，过来给他帮手。”
穿长衫的胖子有意见：“崔连长不赶紧下令出发，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掌柜前程堪忧，他明面上是商行掌柜，暗地里是复兴生物公司的暗血者猎头；严格来讲这一次的意外事故与他关系不大，他挑选合作的猛鬼邮差能力超强、也足够敬业，但就是他`娘`的出了事，他不负责谁负责？
陈子昂的惩罚别出心裁，要他给幽阳一个满意的交代；作为一个被他间接陷害、注定要死的人来说，怎么可能对他的交代满意？
他一肚子冤屈和委屈无处申诉，转而盯上了幽阳，莫名其妙的对他感到万分厌恶。
幽阳疾步走到胖子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他不过是答应我把遗物带回去而已，你已经把我害死、连遗物也不放过？”
“现在就走！”
胖子要赶紧回城发动人脉为自己说情，最起码要保住性命。
“老子不走你这肥猪能怎样？”
凶神恶煞般的凶历之气复现。
“回城以后，我有的是办法发布赏金任务，用全部积蓄买你全家老小的命！你跟我的恩怨本来还可以用数量足够的金币解决，但你如果不知死活的逼我，我若想杀你这个肥猪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不信你就试试！”
崔连长过来打圆场：“李掌柜，他已经够倒霉啦！几分钟可以搞定的事情，何必这么死死较真呢？”
“来来，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赶紧修车，最多给你十分钟！”他一锤定音。
“麻烦你们两位先帮我卸掉那几颗螺钉。”
来到车上，幽阳拿出工具，指着发动机对那两个士兵说道，顺手塞给他们十几枚金币。
两个士兵依言行动，他自己开始收拾装备架上的物品；将拆分的接引、黄泉、弹夹、黑匕首、飞蜘蛛等贵重物品全部放入装备架底板下的一个暗格，这是一个与车身连为一体的加固保险箱，密码只有他和他师弟知道。
收拾完这些物品，找出一个发动机供油集成模块以及几个其他零件，一边指挥着士兵安装、一边自己动手用速凝胶安装座椅和方向盘以及其他几个掉落的操纵件。
四分多钟，他接上了最后一根电线，打开发动能自查智能系统。
三秒钟不到，供油系统阻断装置打开并自动排空、恢复供油，仪表台一个绿灯亮起，表示发动机无故障、可以启动运行；摁下一个按钮，在电动液压嘤嘤声中，两个中轴独立悬挂自动前移一米——汽车恢复行驶能力。
“呜……嗡……”发动机点火启动。
“崔连长，下令出发吧。”
“你上我们的车！这个没得商量！”
李掌柜不可能再让步。
“嗯？”
崔连长摊摊手，表示他没办法。
“好吧，不过我要带上一支枪，准备随时崩掉你这死胖子或是崩掉自己，这个也没得商量！”
说完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回到车上，找出一枝狂犬量产的自动手枪别在腰间，外加最后三枝针剂。
“车就拜托你了。”他跟崔连长握了一下手，顺手塞给他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条。
“放心吧，祝你好运！”崔连长语气带着痛惜。
他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两支完美的枪落入没资格拥有的人手上；至于猛鬼邮差，爱莫能助，可惜！
陈子昂说的没错——命运陷害！
所有的车都开走了，现场留下一个弹坑、一个车轮、一个引擎盖以及一些散落的零件；横七竖八的车辙在矮草的努力下慢慢恢复，弹坑以缓慢的速度缩小、慢慢被矮草占据，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正在拼命侵袭、分解汽车零件的防护涂层，内部的金属是它们的食物。
最多四个小时后，这里的草地将会恢复如初，在明日灿烂的阳光下，看起来很适合躺在上面谈恋爱——如果，不浪漫会死的话。
……
壮哉雄城——安澜！
二十米巍巍高城，外墙通体以金属铸就，乌黑的防护涂层将巨城装扮得仿若隐入夜色的噬天巨兽、偶尔在炮塔探照灯的扫射下露出局部真容。
巨墙如笔直的卧龙，两边插`入黑暗、不知边际，只能从城头炮塔的探照灯看出至少长达上百公里，目力穷极之处，依然有探照灯的光芒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