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看到男人惊异的表情,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请让一下。”艾草推开呆若木鸡的男人,冲进了房间。
屋内,平平整整,安静的诡异。
无论是地板,还是桌椅,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房间的主人虽然不在人世,但是总有那样一位妇女每天都来到这个房间打扫,
寄存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艾草踏出了女孩的房间,她感觉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
正对着的门,同时也打开了。
女人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疑惑。
“你是?”疑惑的女人看着对面的艾草
艾草低着头,没有回答她
沉默着,向着大门走去。
“不好意思,叔叔,我们找错了,打扰了”艾草向叔叔鞠了一躬,和赵煜森两人迅速离开。
这样的事情,大概我们也猜到了。
常理?我们的存在本来就不符合所谓的常理。
终究,她无法逃离命运。
男人愣了两秒,随即立马奔到女孩的房间,瞪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电梯之边,表盘上的数字在不断下降。
男人敲打着电梯门,也许请求它快点打开,
无助的眼神,盯着快速变化的数字。
之前男人不清楚,自己对这莫名出现的女孩的态度,
究竟是不是仅仅是当做晓雯的替代品?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清楚了。
窗下,女孩望着这扇窗,任凭晚风拂过自己的长发。
转身,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逃。
这是个圈套。
深蓝色猎箭指着她的心脏,也许下一秒就会穿透她的身体。
她的表情变得坦然,这个结局,她不止一次设想过。
面前的一切,布满了世界对她深深的敌视。
她看着眼前的我,泪水夺眶而出。
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是注定被消灭的结局,那为何又要诞生?
曾经错过,但已经不想继续错下去了。
但在这之前,必须得到救赎。
也许仅仅是自作多情,但即使作为一个宿者,我也想得到幸福。
女孩抬起头,用前所未有的复杂表情看着我。
“本来我以为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需要把那把匕首狠狠地插进去,一切都会结束,我也会毫无遗憾的消失掉,”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我存在又一次有了意义,我想生存下去,我想这样下去。“
“所以,我必须击败你们。哪怕几乎不可能的”
“心刃·悲寂匕首。”女孩右手一挥,一把匕首伴着银光滑入女孩的手心。
如风,如影,寄存着的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思念之情全部爆发,伴随着女孩,鼓舞着女孩,守护这女孩。
女孩愿意付出一切,愿意放弃一切。
明明是怒吼,却更像是祈求。
明明是攻击,却更像是挣扎。
无力的挣扎。
也许她本来可以逃走的。
可她放弃了。
女孩的泪水,划过手中的匕首。
正如匕首之名,悲寂。
在女孩冲向我的一瞬间,猎箭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身体。
猎箭,宿者的天敌。
一旦射中,就会从伤口处不断吞噬掉宿者,直到其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双方都期盼奇迹,双方都期盼未来,双方都期盼希望。
一方为了职责,一方为了希望。
可奇迹总是仅仅眷顾一方。
女孩露出了难言的绝望。其实她早就明白了,这都是无谓的挣扎。
一切,都毁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不可能了。
即使她刚才赢了,又怎么样呢?
她的命运也不会发生改变。
因为她,背叛了宿心
女孩看向旁边的我。
“把猎弓放下吧,没有必要了,我已经完全背叛了自己的宿心,后果你们都是最清楚的,尤其是你,横夜空”
电梯门打开,男人发疯般向女孩的方向冲去,不顾艾草和赵煜森的阻拦。抱住了女孩。
“对不起,我骗了您。”女孩对着男人这样说,吃力地把手伸向男人。
“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男人接过了女孩的手。
“我问个问题,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不仅是外貌而已。那颗心也很像,但又不一样,你有你独特的一面。不知为何,当我看到你之时,我都禁不住想要去疼爱你,就像疼爱…我……的……女儿”男人用刚才女孩给他的纸巾又一次擦去女孩的泪珠。
“谢谢,这就足够了,其实我还想活下去,永远的保护你。即使我仅仅作为晓雯的替代品,我也愿意。”女孩笑了,笑的很幸福。
“父亲,能给我一个名字么?”
“晓晴,怎么样”
“真是个.好名字啊……”
话音刚落,女孩化为浮尘,随夜影消逝,无影无踪。
只剩下表情呆滞,涕泗横流的男人
夜空收起猎弓,向着男人的方向走去,看着男人。
“滚,给我滚”男人站起身,怒视着夜空。
毕竟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亲手杀死了,他女儿的凶手。
在我看来,我的确犯下了滔天大罪。
但我无法违抗我的命运,就像背叛了宿心的宿者无法逃离消亡的命运一样。
只能呆呆的看着近乎疯狂的他,不知所措。
煜森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现在该走了。
“其实她并没做什么坏事吧”回去的途中我不经意间对着赵煜森说出了这句话。
“但这也许是她最好的结局。”煜森却这样对我说。
“最好的……结局?”
“作为一个替代品活下去,早晚会堕入无边黑暗”赵煜森这样回答我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他的话太绝对了。
“呐,随你怎么想。“
“难道这意味着我们可以随便裁定生死么?即使她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理由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以及身边所爱的人和身为宿者,会对世界造成严重影响的她,你只能选择一个。而我,选择了前者”煜森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那里看着他。
谁知道他忽然变得向平常一样得露出了一个笑脸
“轻松点,兄弟。这种事情,想多了只会让自己增添烦恼而已。既然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就不要去想了。”
我知道他想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
但也许是我资历太浅,我无法逃离这个逻辑怪圈。
大概只有一句话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那边是:
捕猎者,不是人类。只是长得像人类的怪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