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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消息

出狱也没有别人来接,只有小婉送来了一套干净衣服。

小婉看起来似乎跟三个月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那一身绿衣金钗,脸上略施薄粉。

李灵玉冲小婉笑了笑,也没说话,便走出了监牢大门。

三个月来,除了李清泉最开始来过两次之后,便只有小婉每三天来送一次换洗衣服,狱卒也不拦着她,毕竟李灵玉也不算重犯,所以李灵玉除了吃的差点,住的差点,跟在李家被软禁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李灵玉习惯了不说话,一开始是头疼不想说,后来是在牢里没人跟他说,狱卒们没心思来跟他攀交情也自认攀不起,哪怕他进了牢里。

渐渐的,李灵玉发现这么少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的,清净。

小婉亦步亦趋的跟在李灵玉后面,三个月来,她去牢里见李灵玉最开始的几次还主动说话,都是诸如剩下的那间醋铺和那条渔船的收支状况以及李家的一些闲言碎语,后来次数多了,发现李灵玉对这些似乎都没什么兴趣,就连那些攻击他的话也置之不理,小婉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到最后,小婉也习惯了面对李灵玉的时候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实际上李灵玉坐牢的这段时间里也不是没有人来找过小婉,毕竟她也算是有一副好姿色,也算知书达理。来找她的人说的无非是李青一脉现在已经失了势,继续跟着李灵玉虽然不至于饿死,可也得不到什么好生活之类的话,可平常一直向往好生活的小婉却都没有理会,只是拒绝。

对于这个跟着李青一脉的诡异事一起变得有些“异常”的女人,时间长了,李府里别的人也就失去了兴趣,全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直接选择无视了。

李府大门口的护院视两人如无物,也不行礼也不阻拦,任由他们进去了。

李灵玉进门之后便到处打量着李府,与自己脑袋里的记忆一一印证,现在的李府对他来说,可谓是又熟悉又陌生。

“少爷,您的房间现在在东厢房。”

看李灵玉习惯性的往西厢房走,小婉小声的提醒了句。

李灵玉一愣,转头问道:“可是那座小院子?”

“是的少爷。”

小婉说的正是之前那座独立的小院子,死了七个人现在没人愿意住进那,再加上李灵玉现在没什么地位,就把那座院子给了他,让他搬进去。

李灵玉倒是不在乎死过人这种忌讳,毕竟他可以说就是从那出来的,也没多想就朝东厢房的方向走,不过没走两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拦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府的大管家李安康。

李安康在李府做了五十年管家,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而且他祖上八代都是李府的管家,从五代之前就开始姓李,在李府可谓是德高望重,除了李风、李清泉、李峰鸣、李燕林这四个人之外,李府实质上权利最大的人也就是他了。

“李府的外家主”外间人私下里是这么称呼他的。

而这位李家德高望重的五把手拦住李灵玉之后,先行了李,做足了礼数才道:“家主有请,请小少爷随老奴移步书房!”

李灵玉愣了愣,道:“那就有劳…安康老爷子了。”也没有回礼,这看在旁边看着的家丁眼里又是一阵不爽,心里的不舒服又多了一层。

好在李安康似乎也不在意,没有为难李灵玉,吩咐小婉先行回去收拾屋子之后便自顾自的在前面领路了。

李灵玉一路跟上,慢慢的才想起来他刚才应该回礼,可是刚才事出突然,就连李安康的名字他也是才想起来,又哪想得起回礼这件事?那些记忆虽然说被他给吸收融合了,可实在是太过庞大,想要信手拈来不产生一丝迟滞哪有那么容易,只能靠时间慢慢磨合!

到了书房,李安康也不进去,开了门就立在一边,等李灵玉进去了便将房门关上,自己站在外边守门了。

李家家主的书房,李灵玉还是第一次来。家主书房都是与重要客人谈相当私密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有人进入的,平常只有家主或者关系极近的人才能进出。

书房并不小,两个大书架子立在两边,一张较矮的茶几摆在大厅里,上面放了一盆雪兰花,在冬季里依然散发着阵阵幽香,除了大厅里面还有一进,有一个较小的书架,桌案边放着两个画笼,桌上正放着一幅水墨画,墨未干,画上一黑甲白马的将军立在山崖之巅望着下面只有残刀断刃不见兵士的战场,画工很好,那黑甲将军孤寂的神与白马健壮的形都体现的淋漓尽致,吸引着看画者的眼球。

“少了……”李林玉看着画,喃喃道:“杀气!”

“我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杀过人,所做之画自然就没有杀气了!”李清泉将画笔放下,随后坐了下去。

“家主…”李灵玉回忆着有关于家主李清泉的记忆,半盏茶功夫之后才想起来要行礼,于是便行礼道:“文成见过家主。”(文成是李灵玉的字)

李清泉上下打量了李灵玉一会,看到他行礼才道:“你之前为何不行礼,何故拖延?”

“忘了。”

“忘了?”

“忘了,刚想起来。”

……

一阵沉默之后,李清泉道:“罢了,我也不好再责备你太过,青弟出了这档子事对你有些冲击本就是理所当然,要不是你攻击了父亲大人我也不会让他们把你送进牢里,你,可知错?”

“文成知错!”李灵玉很老实的认了错。

“既然这样,你便下去吧,他们以后不会再故意针对你了,你也好好调理一番,早日振作起来才是。”李清泉暗叹了口气,挥手让李灵玉离开。

看着离开的李灵玉李清泉心里就是一阵难受,当初好歹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天才,十八岁的举人相当难得了,多么充满灵性的一个人,可现在变得这么木讷,这让他心里好一阵悲伤。

“我李家,怎会遭遇如此祸事……”

李灵玉有些恍惚的走回那个小院子里,随意找了块石头便当凳子坐,也不进屋。

虽然说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可是他现在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李灵玉?还是异世界的杀手李灵玉?亦或是某个小兵或者某个将军?跟李清泉的短短交谈又触发了他的困扰,他能感觉到自己心里对家人全死掉的悲伤,可那悲伤并不重,甚至于李灵玉觉得或许还不如这三个月来颇为照顾他的小婉如果突然死掉来的重。

“以前的事,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啊…”身为李灵玉的那是十八年记忆在脑子里已经所剩不多了,李灵玉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记忆还会越来越淡,因为他所接受的别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能够还记得自己是“李灵玉”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院子里呆了一会之后,李灵玉便回了房间继续运转聚魂法阵,毕竟这聚魂法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别的功法秘法都要来的合适。

“那么,我到底是谁,该做些什么呢?”李灵玉一边想着,一边运转法阵,直到小婉来叫他去饭厅吃晚饭。

今天的晚饭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除非李灵玉不想再在李家呆下去了,因为是李风特意发话让人来叫他的,以李灵玉本就在李家不好的名声,要是再“目无尊长”那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地了。

李家的饭厅很大,那张桌子也很大,至少对于身为“李灵玉”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的李灵玉来说,看到这种足够三十人一起坐下来吃饭的大圆桌是很新鲜的。

李灵玉到的时候,别的人已经到了个七七八八了,不过他并不是最后到的,还有三个人在他之后才到——李清泉与李峰鸣两位老爷簇拥着李风,地位最高的人当然有权利最后到!

因此李灵玉很是吃了不少白眼,因为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地位了,竟然还要这些长辈们等他?虽然实际上就算李灵玉最早到他们也还要等李风三人,然而规矩就是规矩。

不过今天的主角注定不是李灵玉,因为他已经不值得拿出来再大说特说了,也因为李风老爷子有重要的消息要宣布。

“咳咳…昨日城外的高家庄里安康家有三个亲戚来投奔,带来了一个消息,咳咳…清泉,你来说吧。”李风的身体虽然调养了不少时间,然而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是渐渐的不行了,首要原因在别人眼里自然是李灵玉那一手刀,因此不少人都是怒视着李灵玉。

李清泉全当没有发现家人们的怒意,伺候着李风坐下之后道:“安康大管事家里来投奔的亲戚是火灵城的三兄弟,世代都是本分人,他们的姨娘便是安康大管事亲弟弟的媳妇,因此消息是绝对可靠的!”

火灵城是距离洛城四百里的一座城堡,建在洛城北方的火灵山上,是洛城北部的一座军事重镇,也是洛城北方的第一道关卡,当然是从洛城出发,如果是从北往南来,那么火灵则是洛城北部的最后一道天险,过了火灵山火灵城便是一马平川的洛北平原了!

李清泉顿了顿,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才道:“半月前火灵山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怪兽,打着火灵族的旗号开始攻击火灵城,七日前,火灵城陷落,怪兽大军往洛城袭来,预计最多两日之后,便会抵达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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