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走在前面,我和窦兵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经过我们宿舍门口时,宿舍的门忽然打开,楚天放冲出来撞在窦兵身上,嘴里不停地嚷着有鬼。
凌素不满地回望一眼,我和窦兵急忙把楚天放架走。这时,四周的几个宿舍门都开了一条小缝,我甚至能感觉到大家都在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凌素帮我们一起把楚天放拽回宿舍。也许是太激动的缘故,这家伙力气很大,我和窦兵用尽全力也无法让他安静下来。楚天放吩咐我们按住他的四肢,自己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两张黑黄色的符纸,对准楚天放的脖根和胸口贴了下去。
不过五秒钟,楚天放便安静下来,只是眼神涣散,如同丢了魂一般。
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素淡淡地说:“刚才鬼在这间宿舍里现形了。对于从未见过鬼的常人来说,突如其来的惊吓很容易让他们灵魂出窍。如果恶鬼趁机抓住他的魂魄,令其无法回到本体,他便会丧失心智。”
我想起已经精神失常的韩秋雨,急忙问道:“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凌素说:“很简单,打败恶鬼,夺回魂魄。”
听了这话,我拉着他就要出去找那女鬼。凌素拨开我的手冷冷地说,经过刚才这一闹,女鬼早不见了。
我不相信地开门看了一眼,走廊尽头果然空空如也。我刚要回身问凌素接下来怎么办,只见他脸色大变,一边从衬衣口袋里掏着什么,一边对我吼道:“快蹲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听话地屈膝下蹲。只听嗖地一声,一只金属镖贴着我的头顶飞过,狠狠地钉在门上。
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再看门板上被金属镖扎过的地方,居然渗出了一滩黑红的血污。
“趴下!”我听到凌素的第二声命令,急忙抱着头趴在地上,只听嗖嗖两声,又有两支镖贴着我的头顶飞过,稳稳地钉在门板上。
又是两声凄厉的鬼叫,门板上再次渗出黑血。凌素快速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张血红色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符纸在凌素的手中自燃,发出鲜艳的红光。大概烧了一分钟,符纸化成了一抹灰烬,凌素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吁了口气。
“你这个衬衣口袋咋跟机器猫一样?”气氛刚一缓和,窦兵就说了句不带脑子的话。
凌素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我问他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不到鬼像了。
他说牛眼泪的效力已经过了,刚才有三只血魂闯进宿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我现在已经性命难保。
凌素说,血魂是鬼界最低等的凶灵之一,虽然法力并不高,但极度危险,只要附于人体便无法驱散,三天之内,被附体之人会因血液凝滞而死。
也正因为有此属性,血魂经常会被极度阴狠恶毒之鬼用来作为害人的道具。
我后背一阵发寒,不仅是刚才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还因为这栋宿舍楼里,竟然会藏有极度阴狠恶毒之鬼。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红衣女鬼才行。
凌素摸了摸口袋说:“我今天带来的法器所剩不多,我们这样跟恶鬼交手,根本就没有胜算。不如先跟我回一趟帮会,请我的师父过来,先破了门外的锁鬼囚笼阵再说。”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宿舍楼外面共有七张镇鬼符,以锁鬼囚笼阵来分布。此阵一开,整座楼都会处于天衣无缝的阵法之中,外鬼不得进入。然而此阵名为囚笼,本就是困鬼之术,里面若是本就有鬼,也会被锁于阵中,无法脱身。在驱鬼之术里,这样被困于囚笼阵中的鬼,称为鬼主。
这座楼本为宿舍,乃生灵聚会之地,恶鬼困于内,便可尽行荼害生灵之事。而里面的人如果被恶鬼害死,化作怨鬼也无法逃脱,只好听凭鬼主的摆布。
凌素说,在此布下此阵之人,定与鬼主颇有渊源。此阵名为镇鬼,实为养鬼。若不及早破除,必然酿成大恶。
窦兵问凌素如何破阵,他摇头说此乃高级阵法,自己只能识别,却无解法,必须请师父帮忙才可以。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天放,问他怎么办。凌素说,三天之内只要能够破除锁鬼囚笼阵,打败鬼主,楚天放自然会醒过来。
我心里暗想,丢了魂魄如果超过三天便无法救回,那韩秋雨岂不危险?据楚天放所说,韩秋雨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半了。事不宜迟,我们一行三人匆匆离开,准备回去请高人出山。
下到一楼时,凌素忽然停下来,拦住我和窦兵说:“这里出不去了。”
我抬头看去,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阻拦,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刘羽冰,好像不对劲,我们一路走下来,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遇到!”窦兵忽然紧张地说。
的确,宿舍在白天总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可是刚才我们从四楼下一路下来,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听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集体中了幻觉吗?
正思考间,眼前本是阳光明媚的宿舍出口忽然变得昏暗,接着外面的场景渐渐扭曲变色,成为一片血红。
窦兵瞠目结舌,呆立不动,我也暗自心惊,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凌素把手探进衬衫口袋,悠然自语道:“这是最后一张符,我们可能有大麻烦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低声急促道:“没时间解释了,等会儿听我命令,你们俩逃出去之后,赶快去火车站西广场找算命的胡瞎子,告诉他凌素在Z大有难,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心里大惊,忙说我们三个要并肩战斗,如果他不出去,我和窦兵也不出去。
凌素冷哼一声说:“你们俩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还是别给我添乱了!若不是答应蓦然保你性命,我早就脱身了。”
他的傲慢再次令我心生不满,于是我点点头,跟窦兵一起缓步朝大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