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一看,心脏立刻狂跳起来。只见纸条上第一行写着“刘羽冰,教育学院教育技术专业09级新生”,第二行赫然印着一行刺眼的文字“花园公寓12栋B座414室,宿舍成员:秦傲东、楚天放、刘羽冰、韩秋雨”。
我清楚记得,的哥口中的鬼楼正是花园公寓12栋B座,而第一次发生命案的地方正是四层。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上天注定?
接着,我在辅导员的名册上签了字,准备去办理住宿手续。我来的晚,名册上早已写满了名字,唯独我这一栏空着。我签完名字,随意地向后翻了一页,却注意到还有一行空着一个名字——秦傲东,正好是我未来的室友。
小晴提醒我说,今天发生的一切过于巧合,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起,无论我听到怎样的鬼音,都要假装毫无察觉,一定不能让这里的鬼知道我是阴阳耳。
我点了点头,办完手续,抱着新发的脸盆,拎着行李朝着传说中的鬼楼走去。到门口时,我忽然听到小晴惊叫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惊惧。
我不露声色地小声问她怎么了,她告诉我,这座楼已经被人布下了镇鬼符,她无法进入。
我心想这座楼现在已经改成了男生宿舍,小晴毕竟是个女鬼,大热天里整天对着一群男人也很不方便,于是在宿舍楼下的花坛里找了片花圃,让小晴先住在这里。
小晴不满地说我不会心疼女孩子,给她找的宿舍还是露天的,以后风吹雨淋太阳晒虫子咬,日子都没法过下去。我听得满脸黑线,心里暗想难道鬼还在意这些吗?
终于哄住了小晴,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正式踏进了这座鬼楼。
刚一走进去,我就感觉到了一阵逼人的阴气。外面明明是烈日当空,楼里面却十分阴凉。看来鬼气弥漫的地方至少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酷热里省了空调钱。
走近414,刚一推开门,我就看到了惊魂的一幕。只见宿舍里一片昏暗,有个人正站在宿舍中央的椅子上,用手机的光把脸照亮,木木的看着我。
我惊叫一声,一步跳到门外,大声问他是谁。他抹了把脸,不满地说他叫楚天放,接着就开始抱怨,说这个破宿舍不仅背着太阳,阴暗潮湿,而且硬件设施也差,电扇才第二天就坏了,我开门时他正在修理呢。
接着,阳台上闪出一个人影,是个瘦小的白面男孩儿,不用说,他一定就是韩秋雨。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楚天放便十分豪爽地把手搭在我的肩头称兄道弟起来。他的年龄最大,以宿舍老大自居,我和韩秋雨排下来,依次是老二和老三。他们俩都是Z市人,从小在这里长大。
我说宿舍里还有个人没有来,我们这样随便地排下来似乎不妥。没想到我的话刚一出口,他们两人便异口同声地说:“你没有看单子吗?没来的人叫秦傲东。”
我点点头,然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
楚天放把我拉到一旁低声问:“你不知道谁是秦傲东吗?”
我愣愣地摇了摇头,他难以置信地摇头自语道:“刘羽冰,你小子一定是从火星上来的。秦傲东可是Z市首富,东兴集团董事长秦思成的公子!”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理出了头绪。以秦傲东的身份,是绝不可能来住宿舍的。换言之,这间宿舍,未来四年里只有我们三人居住。
到了晚上,我们躺在床上就开始天南地北地胡侃起来。楚天放说他喜欢打篮球,韩秋雨说自己是个学霸,扯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之后,在我的有意引导下,我们聊天的内容转到了鬼故事上。
韩秋雨是个无神论者,楚天放却坚信鬼是一种与科学不冲突,只是科学还无法解释的客观存在。我心里暗笑,把我从小经历过的事件稍作改编,给他们讲了一些,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既然楚天放和韩秋雨都是Z市人,为何没听他们说起这栋鬼楼的事情。按照的哥的说法,这件事在当时的影响力应该很大才对。他说起那些事情有板有眼,真的不像胡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我在困惑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门响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启。我想坐起来看看到底是谁要出去,身体却无法动弹,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我心里清楚,自己遇上了鬼压床。
接着,我感觉到一个脚步声进了屋子,在房间里不紧不慢地转悠着。最后,那个脚步声停在了我的床前,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人凑近过来,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轻轻地鼻息,还有一阵淡淡的香味。
进来的是个女人?我心中疑惑,男生宿舍里,三更半夜的为何会有女人进来?紧接着,我不禁想起了的哥讲过的故事,这里在十几年前,不正是女生宿舍么!
接着,我听到一个女声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唱歌。她咿咿呀呀的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词,歌声里带着强烈的怨恨,听得我头皮发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的手脚能动了,拼命地动了动手指和脚趾,猛地睁开眼睛。
宿舍里一片漆黑,房门反锁的好好的,房间里并没有女人和歌声。刚才我能够清楚地闻到香味,绝非做梦,难道这里闹鬼了不成?
可是小晴说过,这栋楼的大门口被高人下了镇鬼符,连她这样的无方鬼都无法进入,更别说寻常恶鬼了。
借着月光,我悚然看到,韩秋雨并没有睡,而是像我一样坐在床上,双眼圆睁,正直愣愣地看着我。
“怎么没睡?”我随口问道。
他浑身抖了一下,颤巍巍地指着我说:“刘羽冰,你,你刚才在唱歌!”
我心中一凛,急忙辩解道:“可能是刚才做梦了吧?”
韩秋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抱起枕头缩在墙角说:“刚才唱歌的时候,不是你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