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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厨房一战

回到住处已是深夜时分,院子里只有王河的房里灯还亮着,想必他是在研习医药知识,哑七无事便也没再去惊扰,只是猛然想起自己和洛瑶约好今日要去泻玉湖便给那小貂治伤,下午一心练功竟然忘记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见到洛瑶,免不得又要一顿哄了。

推开房间的时候他见到桌上放着三个大馒头,又有一个碟子,其中放着些寻常的小菜。小菜旁边立着一个小葫芦,哑七打开之后一股酒香飘了出来。

哑七也顾不得去寻杯子,拿起葫芦就着唇边咂了一口,这酒竟然还是温热的,他今日在那寒潭边受了一下午凉气,此刻喝了这温酒,发散了体内的寒气,浑身都舒爽了许多。

酒足饭饱之后,哑七吹了灯,躺在床上思绪难停。他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白色珠子,这珠子自从那日竹林之中显出异像后,这些天竟像是枯了的水一般再无半点动静。此物和自己一月金脉锋成必然是有联系的,但其中细节却无从得知。若是此物是某种丹药练成,那么会不会那一次过后,便药力消散,今后都再无用处了?

不过若是某种药物,为何当日是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还刻意打了孔用细草绳穿上。这草绳是静心选过的,用的是先前瀑布边的野草捻成,这野草十分坚韧,戴在哑七脖子上这些年月,汗潮日晒,仍是不腐不坏。

想到这里,先前那瀑布边的歌声又在他脑子之中响了起来。

哑七忽地想到,门中女弟子本就十分有限,全都归师娘管教,除了洛瑶时有淘气之外,其他女弟子天黑之后是不会轻易出门的。

那先前深夜时分瀑布边唱歌的究竟是何人?难道是师娘?可是哑七十几年来从未见识过师娘歌喉,况且先前那声音与师娘又不大像。

罢了罢了,说不定是哪个师妹受了师弟的气,不顾师娘的宵禁跑到山头上以歌传情也不无可能,先前那歌声凄婉悲切,倒也像是女子哀怨之音。

这般想着哑七迷迷糊糊地睡去,一直到第二日清晨。

洛瑶果然因为昨日哑七的爽约在闹小性子。

哑七嘴里含着个馒头,一手拿汤一手端面走到洛瑶的身边的位子就要坐下。

洛瑶余光瞥见哑七走了过来,轻哼了一声,待到哑七就要坐下的时候,抬起玉足轻轻往后一划,就要将哑七绊倒。

哑七知她素日里爱使小性子,昨日自己爽约扫了她面子更是会让她恼火。她是掌门的女儿,虽然掌门和夫人并不溺爱,但是门中弟子无不敬她三分,从小来她便要风得风,因而也惯出了些小脾气来。

哑七心中早有防备,身子往旁边一侧,像跨了个门槛一般地轻轻跨开了,稳住身子就要坐下。

洛瑶见他轻松便晃过了自己这一招,心中更是来气,伸出手去便要抽走哑七身下的凳子,哑七早有防备,用脚将凳子向前别住。洛瑶见他仍不服软,贝齿一咬伸出两只腿来将凳子往后一踢——

洛瑶虽境界不如哑七等人,但毕竟也已是炼气九层,这两脚之力大大强于常人,哑七也不知她竟会恼怒至此,脚仍旧别在凳子横杠中未来的及抽出,这一脚踢出哑七登时就失了平衡,向后一仰便要倒在地上。

众人听见他二人这般动静,都纷纷转过头来,见此情形,只道哑七必是要重重地摔一跤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之内,哑七忽地将自己手中的两个碗掷向了空中,而后把脚上凳子蹬开,顺势往后一倒,似个水中鲤鱼般一圈翻腾,双脚离地再着地,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待他伸出手就要去接空中的两个碗的时候,却不料一边的洛瑶早已站起身来伸出了手。

二人一番争抢,最后那两只碗啪啦摔在了地上,汤水溅了一地,馒头四处乱滚。

“越发没有规矩了!待会子大家吃完了,王伯不用管,他二人留下收拾。”一边的柳扶风喝住了二人,一边大声道。不过她虽然语中带嗔,面上却没有怒色,小孩子之间偶尔打打闹闹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是哑七和洛瑶二人。

二人见此只好噤声。

哑七此刻坐在一边余光瞥去刚好可以看见洛瑶的脸,方才二人一番交手之后,她面上隐隐地升上了一抹红晕,更与她耳畔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十分俏丽。

哑七这般呆呆地望着竟然看出了神去,连馒头都忘记喂进了嘴里。

身边的弟子渐渐吃完,最后柳扶风也餐毕,提着王伯准备好的餐篮子出门,想必是带给宋林染的早饭了。

“起身啦呆子!洗碗!”

洛瑶的娇嗔将哑七惊醒回来。

“你……”哑七听到她直呼自己“呆子”,就要开口教训她时,才发现王河还在门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洛瑶与王河商定晚饭过后去往泻玉湖边,王河听洛瑶讲起那小貂伤口泛黑,默了片刻,对着正在收捡碗筷的哑七道:“师兄,听碧瑶师姐所讲,我还需准备几种草药才能救治小貂的,你这边打点好了去住处找我,那药材须得在碎镜瀑布一块方能寻着。”

哑七听完点了点头,王河转身离去,一边的洛瑶静静地看着二人,待到王河走远之后,冷笑一声开口道:

“我看你还要瞒到几时?你说王河师弟知道之后心中作何想?你说你心中有苦衷,为何不告诉我呢?”

哑七见厨房早已空了,便开口小声道:“那****在竹林中答应我,若是我说出心中的苦衷,你便也会告诉我一个小秘密。今日刚好是个机会,你先告诉我,我便将苦衷告诉你。”

洛瑶方才还将碗在水中拨弄得哗哗直响,听到哑七此言后却忽得停了手上的动作。她顿了顿,而后开口道:“你爱说便说,我的秘密,今后自然会见分晓的。”

哑七听她言语之中似有扭捏,便转过头去瞧了一眼,却只见洛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碟,呆呆地望着盆中的水出神,面上尽是娇羞之态。

哑七再要出言相问时,却发现墙边有人影走来,只好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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