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眼珠子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转了转,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在不经意间的抬眸,看见不远处的树上,那撒露出的一点玄色衣角,顿时悟了。
愚蠢的人还一个人劲的挤破了头往密密麻麻的人群里钻,聪明的人却早已另辟捷径登高望远了。
这时,流觞也注意到了龙三,四目相对,他温柔一笑,一跃而已。龙三显然不太想承人自己是那个愚蠢的人,遂赌气的撅起嘴瞪了流觞一眼。
龙三面容本就生的灵秀绝尘,世间少有,此刻她微微撅着嘴,带有说不出来的俏丽可爱,现那凤凰木的光辉渐渐褪去,柔柔弱弱的余光照在她脸上,映出她那双湛蓝色瞳孔如同一块璀璨的宝石,美玉荧光竟将这五颜六色的万丈光芒生生给比了下去。
流觞看着龙三,痴痴一愣,她就像一只美伦无比的彩色蝴蝶,忽的一下飞进他的心里,却是再也出不来了,不由得,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龙三不明白流觞为什么最近总同她做些亲密的动作,却偏偏又让她不那么讨厌抗拒,突然,龙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赶紧打掉流觞的手后退一步。
流觞显然是不介意她这点小举动,蓦然挑眉,对她微微一笑,似在逗她一般的道:“娘子在这里打听怪久,可有打听出些什么来?”
龙三瘪了瘪嘴,瞟了流觞一眼:“自然没有你站的高瞧的清楚。”忽然感觉到背后一束炽热的目光紧盯自己,不由得回头瞧去,却见刚刚还与她谈话的少女,现如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龙三心里哼了一哼,那少女自然不是看的自己,她的目光越过自己瞧的确是流觞,那一双眼睛赤裸裸的发出炽热爱慕嫉妒的光芒恨不得直接扣出来贴流觞身上。
流觞面容的确生的比女子还好看,清俊秀丽且光彩照人,却又不显得有半分女气,龙三叹了口气这样好看到恰到好处的面容实属难得,也羞得怪女子也要嫉妒了。
龙三一直以为整个蛮海之荒九州大陆数他爹他娘最能生,生得她二哥那般风流倜傥旁仙姿卓然,生得她这般灵巧动人顾盼流辉。她家四个兄弟,就连还在穿开裆裤的小弟都瞧得出长大又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皮相,可瞧见她家基因有多好。
可是现如今看了看流觞,龙三心里由衷的感慨,那老冥王家的基因,虽然比她家逊色的一点,但也是很不错的。
龙三任何时候,都不忘抬高自己,这是她的本性。
流觞瞧龙三一张小脸一会白一会红,变幻莫测甚是好看,便知道她又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游在外了,悄悄凑进了一些,低下头打趣道:“娘子脸这般红,想到什么了?”
龙三睁了双大眼睛瞧了流觞一眼,瞬间懊恼到不行,却也无意再与他争辩着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显然她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遂赶紧扯了扯流觞的衣袖,楞是将他从那少女炽热的目光中拉了出来。
因为重名族都跑去看那万年来的奇事了,这回去的时落花道上,倒显的冷清萧然,偶然跑过来几个人,也是急匆匆赶向凤凰木那边,龙三和流觞两个逆行的身影也显得格外扎眼起来。
龙三伸手接住了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时落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赞道:“真香。”忽的,将花瓣吹散,拍了拍手,歪着头看着流觞若有所思的继续道:“你说,若是我将这凤果偷了,会不会成为这重名族追杀的对象?”
流觞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很有可能。”
龙三原本还神采奕奕的脸瞬间沮丧起来:“那可怎么办,我原以为这凤果虽为重名神物可也不至于如此难得,可哪想到,这确是它上古以来第一次开花结果,这若叫我偷了去...”说到这,龙三顿了顿,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想到她爹上水帝神那张威严严肃的脸还手里的皮鞭。,不由得浑身一颤:“若是跟这上古始族结了仇,被我父皇晓得了,非得将我打个半死。”又顿了顿,咬牙继续道:“可是答应小花的,却也不能出尔反尔,不然这让我以后还如果在这蛮荒大陆称王称霸的混下去?”
流觞见龙三这样,想了半天,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安慰她,憋了半天才道:“世人都以为重名族陨了,这结界下的又是这样结实,相必上水帝神也不会晓得,毕竟他们出不去,自然也告不了状...”说到最后,流觞语气越来越小,这理由,他自己都不太能信服。
却没想到他这话让龙三眼前一亮,她哈哈一笑,随后郑重的拍了拍流觞的肩,一脸的赞许:“孺子可教也。”
确实,重名族在世人的眼中已经被遗忘了,上十万年来不曾踏出过这结界一步,这其中肯定有着巨大的隐情,倘若这次突然贸然的出现在了蛮荒大陆,那这轰动,肯定不小,权衡再三,龙三深吸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那树是从地下延伸出来,脱离的环境的制裁,生长的肆无忌惮,娘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流觞眼眸微微颤动,怕是龙三不明所以猛然上前吃了亏,又继续嘱咐道:“我刚在树上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凤凰木能在此违背外界规律的空间里长的茂密壮硕,定是用不同寻常的养料来喂养,表面看似平静,实则里面波涛汹涌,我远远瞧着那供奉神树的容器,乃是菩提井。”
“菩提井?”龙三微微吃了一惊。
在神界明文规定的条律里,有一条乃为最凶残的一条便是背叛仙界,勾结异族结党营私者故丢入菩提井,废除仙力,享刀俎割肉剔骨之刑,乃是仙界最残酷的酷刑之一。
要死便求死的痛快,这对神魔人乃至任何人都一样,可是神界这变态的条律偏偏要与你的想法背道而驰,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菩提井为何物,龙三作为神族自然知道的比自己清楚,可流觞知道龙三的性子,只要她决定了的事,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微微担心:“娘子可想好了?”
龙三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流觞的肩膀,莞尔一笑,轻松道:“虽说混迹江湖要讲江湖道义,可是我却也不曾傻到拿命去做赌注,此计不行便再去想别的办法,你放心,我可是比谁都惜命的很。”
流觞狐疑的看着龙三,似乎不太相信她会就此放弃一般:“娘子若是就此打消这个念头便好,倘若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而自己孤身犯险那大可不必,只要你要,我定会拼尽全力为你取来,我不在乎那只白狐狸如何,但倘若你为了他伤到了自己,我定会屠刀灭他全族,你可记好?”
整个蛮荒大陆龙三从来没有被谁威胁过,可流觞这番话却让龙三心中一暖,有些动容,她从来没有见过流觞如此认真,心里有些动容,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那是自然不会,你大可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