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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选秀的落寞:在这里,哈佛啥都不是(1)

小将初露NBA,略显锋芒

2010年3月,落选NCAA65强,没能赢得参加“疯狂三月”淘汰赛机会的哈佛大学队,应邀参加了CIT邀请赛。不过,他们第一轮就完败于阿帕拉契亚州大,林书豪出场33分钟,10投4中得到12分,7个篮板5次助攻,抢断盖帽各1记——他的四年NCAA生涯,就这样谢幕了。取得历史最佳的单季21胜,却依然无法更进一步,是不是不服气?

“我当然希望我们能打进65强,但CIT第一轮就被淘汰,说明这样的结果还是反映了我们的实力。”事后林书豪坦言,自己和哈佛的实力还不够,他只是有点惋叹,没赶上NCAA的扩军计划,这样就没机会和顶尖球队再打比赛了……

胜者为王败者寇,哪怕你在此前整个赛季都风头出尽,但没进入“疯狂三月”,也免不了会被人淡忘——尤其是那些NBA球探。他们都全心全意关注那些在一场定生死的淘汰赛中有高水平发挥的球员呢。

因此,你常常会看到一些NCAA球员在NBA选秀预测排名榜上的名次“疯狂”攀升或滑落,那全是拜“疯狂三月”所赐。而像林书豪这样与之无缘的“非篮球名校出品”的球员,只好祈祷不要被人家彻底抛在脑后就好。

而当离开NCAA,投入到抢滩NBA的试训大军中时,“哈佛大学毕业”不再是帮林书豪吸引眼球的标签,某种程度反而拖了后腿。

道理很简单。每年NBA选秀大会,总共也不过有60名球员会被念到自己的名字,带上印有NBA队徽的帽子;再看看NCAA大学篮球队排名榜,整整300多所学校!

何况,这也不是简单的5:1或者6:1的竞争关系,比如2010年,名校肯塔基大学一家就有5名球员被NBA球队挑中!其他球队的球员入选几率自然又小了。哈佛大学即便战绩突飞猛进,但这一点在排行榜上并没有得到体现:他们仍然仅列在105位。这样的球队排位,又隶属常青藤这样实力偏弱的联盟,即便是队里的头号巨星,也难免会被人加上数据有水分的初印象。

想打消外界的质疑,林书豪需要充分利用难得的机会展现自己的实力,例如在第58届朴茨茅斯邀请赛上。这个历史悠久的赛事,本质上其实就是专门为NCAA大四球员而设立的训练营。如果你认定自己肯定能在选秀大会金榜题名,那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但许多想打NBA而选秀前景不明朗的球员,会选择接受邀请,多个舞台多条路嘛。

对于林书豪的选秀前景,当时外界的观点普遍认为:最多也就是在第二轮末段被选中,如果落选也不足为奇,他很需要这个展现自己的舞台。

按照朴茨茅斯邀请赛的规则,64名参赛球员被分为8支球队,在4月7日到11日4天时间里打12场比赛。在林书豪所在球队里,拥有2009—2010赛季NCAA得分王奥布雷·科尔曼,对于有意主打组织后卫的林书豪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朴茨茅斯邀请赛的经历对我来说真的非常宝贵。因为我能够安心打控卫,组织梳理全队的攻防;另外,在哈佛打球时很少有球探到现场看我打球,我们的比赛也基本不可能有电视转播,而朴茨茅斯邀请赛无疑给我提供了更多机会来展示自己的本领。”

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无疑是令个林书豪郁闷的问题。和那些一踏入大学校门就被追踪观察的名门天才相比,哈佛场边出现的球探实在是太少了。室友何凯成回忆道,直到打到NCAA最后一个赛季,才有NBA球探特别跑来看林书豪打球,这甚至让一贯冷静的他都有些情绪失控了——这样在情理之中,谁不想在球探面前有抢眼发挥,为自己赢得一份漂亮的球探报告呢?

“发现球探的身影后,他迷失过一段时间,当时他很想在球场上好好表现下,多得点分。于是就没有像往常一样多用传球带动球队进攻,这样比赛自然很难打。”何凯成回忆道,“不过后来他仔细冷静了一下,意识到这样的打法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比赛方式,于是他又转变了回来,重新变回了一个无私的林书豪。”

当外界对林书豪连续两个赛季打出的不可思议的华丽数据而津津乐道时,当事者本人反倒没太把这当回事。“如果球队能赢球,哪怕一分没得一次助攻没有,他也不在乎;如果球队需要他站出来得分助攻才能赢球,30分50分他都会努力。”何凯成如是说。

于是在朴茨茅斯邀请赛,当得到一批实力比哈佛队友更强的临时队友后,安心打控卫的林书豪并没有刻意去刷数据。首秀他替补出场25分钟,9投4中得到8分6次助攻。整个赛事下来场均打26.3分钟,10.3分6.3次的助攻不显山不露水。他的选秀前路依然是迷雾一片。

伯乐相中先跑的“马”

自此,林书豪的学生球员时代彻底结束了。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是准职业球员林书豪——他聘请了罗杰·蒙哥马利作为自己的经纪人,准备向NBA正式发起冲击。

在经纪人圈子里,蒙哥马利属于籍籍无名之辈。他不为大经纪公司打工,而是自己开了一家蒙哥马利运动集团公司。最新的NBA经纪人排行榜(以所代理球员当赛季年薪总和高低排座次)上,蒙哥马利仅仅名列第83位,旗下一共只有两名球员,除了林书豪还有老将莫里斯·埃文斯,他们2011—2012赛季年薪总和还不到200万美元。

即便把上赛季还在NBA效力,因为停摆转投欧洲联赛的索尼·威姆斯也算上,蒙哥马利也铁定排不进前50。在NBA这个世界里,经纪人越大牌,他旗下的球员越能得到更多额外机会。当时并不是没有其他经纪人垂青林书豪,但他为什么要选择名不见经传的蒙哥马利呢?

在蒙哥马利看来,自己是凭着真诚的态度打动对方的。在林书豪还不那么为人所知时,收到线报的他就特地跑到哈佛去看比赛,并坚信这名华裔球员有实力登陆NBA,早一步相识的两人,感情自然比其他经济人更进一步。“做林书豪的经济人,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蒙哥马利笑言。而最终也如其所愿,林书豪还是选择做熟不做生,投到了蒙哥马利旗下。

朴茨茅斯邀请赛结束后,在经纪人的安排下,林书豪参加了在“赌城”拉斯维加斯举办的选秀训练营,接受著名训练师乔·阿布纳萨的特别培训——加内特、比卢普斯、丹尼·格兰杰、鲁迪·盖伊都是阿布纳萨的客户,闻名而来的这20多位新秀,当然都想复制前辈们的成功。

不过在一干年轻人里,林书豪的言行仍显露出来与众不同之处。

这些刚刚离开校园踏上社会的球员,如同离开笼子的鸟儿,难免会有放纵一把的心理。而经纪人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往往也会满足其要求。但林书豪不同,当蒙哥马利按照“潜规则”给他安排了一个豪华的房间时,却出乎意料地被他婉拒了。

事后,林母这样对经纪人解释:“别宠坏了他,我们平常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希望他以后也怎么过日子,何况他不是个爱乱花钱的孩子。尤其,他以后如果还想做牧师,就应该坚持过着简朴的生活。”同时她也提醒自己的儿子:“人难免犯错,而骄傲是最大的绊脚石,人一旦骄傲了,觉得自己什么都好就糟了。希望你保持谦卑的态度,将来的人生道路才好走。”作为经纪人,给这样的球员打点事务,真是太走运了。这也可能是蒙哥马利始终对林书豪另眼相待的原因之一。

但是,生活中的谨言慎行并不能为球场上的表现加分,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林书豪发挥平平无奇。而弹跳、灵敏度、冲刺等综合体测数据,黄种人本就比不过黑人。现场观摩训练营的ESPN大学篮球专家查德·福特撰写的一篇球探报告,俨然提前宣判了志在NBA的林书豪“死刑”。

“上个NCAA赛季期间,时不时会传来‘林书豪剑指NBA’的呼声。林书豪在哈佛创造了一个堪称伟大的球员生涯,而且在面对一些强敌时屡有精彩发挥。平心而论,我也非常希望看到林书豪迈进NBA的那一幕,他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而且另辟蹊径走出来一条此前几乎没有人走过的篮球道路,不得不说哈佛的毕业生进联邦最高法院当法官都比进NBA打球更容易。但在观察了他的两天训练表现,包括个人练习和三打三对抗赛,我并不认为他已经做好了在NBA打拼的足够准备。

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篮球手,但身体条件根本无法和一同训练的其他年轻人相比。个人意见,转战海外联赛对林来说可能是更容易取得职业生涯的成功。我不认为能在下赛季的NBA赛场上见到他,至少现阶段谈这个目标言之尚早。”

现在,你大可笑话这位专家有眼不识金镶玉;但2年前,持有同样观点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否则,林书豪在试训阶段又怎会举步维艰……

“超级面霸”的艰难试训之路

当然,福特的一家之言不能代表所有NBA球队的意见。随后传来的一些消息称,还是有球队在考虑用二轮靠后的选秀权摘下林书豪的。不管是真正出于竞技原因还是有市场开发考虑,这毕竟是个好消息,而先后在拉斯维加斯和圣安东尼奥进行特训的林书豪,随即过上了“超级面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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