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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阴差阳错(2)

樱眉暗自思索着,忽觉得那道目光又重新移回自己身上,怒从心起,暗道:“淡定淡定,何必跟这种泼皮无赖臭流氓一般见识。”猛地回头朝月神狠狠的瞪了一眼,起身离去。

月神和四大神使神力卓绝,樱眉埋怨的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入耳中。

月神心中一凛,盯着樱眉一语不发。

四大神使强憋着笑意,低头盯着桌子,想笑却不敢笑。

月神大失所望,难道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点好奇心,哪怕是拍案而起上前谩骂自己一顿也可,也许,她压根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

月神烦闷的起身,略微整了整衣袍,抬步离去。

四大神使这才哼哧哼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跟在月神后面,终于不可抑制的哄然狂笑。

经过王老板的灶台时,沧瞿扔给他一锭金子。

王老板措手不及接过金子,一脸惊愕,忙受宠若惊的道谢。

月神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离去。

王老板目送着一行人离去,颠了颠手中金灿灿的金子,仿佛做梦般,又用牙咬了咬,“是真的,沉甸甸的,真的是金子!”激动的合不拢嘴。

终于轮到樱眉上场。月神远远凝视着舞台上翩若惊鸿,轻舞飞扬的曼妙佳人。

今日的樱眉穿着一袭淡紫色衣裙,清婉出尘,惊为天人。

月神默然注视着她神情恍惚,陷入回忆。

有一年冬天,漫天飞雪,黛月和千初柔在明月山黛月楼附近的粼渊潭边嬉戏打闹。

粼渊潭水早已结冰凝固,黛月也是这样一身紫色衣裙,轻纱曼舞,在冰上翩然纷飞。

舞到尽兴时,她凝聚灵力将飘飘扬扬旋转落下的雪花幻化成朵朵晶莹剔透得紫色冰莲。随着她凌波微步般在冰上起舞,那些冰莲也在她的足下步步生莲,泛着如烟如缕的蓝紫色氤氲水雾绽放出一潭幽光,光影婆娑,甚是迷离,引来成千上万只冰蝶精灵穿梭在花间雪海。月神恰好路过,驻足目睹了叹为观止的一幕。

众人的击掌叫好声将月神的思绪唤回。

樱眉翩然离台,橙衣等女子依旧提着花篮立在擂台下面。

月神又买下一篮紫色花束插入樱眉瓶中。

五名女子看到月神出手如此阔绰都瞠目结舌,眼中满是惊叹羡慕,十分好奇他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一直头戴黑色面纱的斗笠,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低调内敛却浑身散发出霸气慑人,气宇不凡的气息。

连续两天四场比赛,月神没有一次缺席,每次看完比赛都会买下全部紫色花束送给樱眉。

第二轮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所有舞者集合,橙衣开始数票,樱眉还是最高票,稳居第一。

橙衣和众姐妹嬉笑着调侃她:“心眉,他该不会是你的秘密情郎吧?”

“哪有,我都不知道送我花的究竟是哪一个。”樱眉嗔了橙衣一眼,疑惑万千。

“就是就是,肯定是你的情郎,不然怎么会场场不缺,坚持不懈的给你送花,还不惜以双倍价格买下整篮花,真是痴心啊。”紫衣很是羡慕,居然有男子每日都买下整篮花送给她。

“对呀,只送紫色花束,莫非是你和他之间的暗号。”蓝衣打趣她,“不如,哪天有空,让众姐妹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呀。”

“我真的不认识他,我连他的样子都没看到过。”樱眉无奈辩解,她也很好奇一直给自己送花的男子究竟是谁。

紫衣看她不像是在撒谎,忽狡黠一笑,“那你想见见他吗?不如下场比赛时,我们想方设法帮你拦住他,让你也一睹他的真容,如何?”

“好呀好呀!”蓝衣等人都满心期待,拍手雀跃。

樱眉沉吟一瞬,笑容爽朗道:“好吧,就按你们说的方法办。”谁怕谁,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定然让你速速现身来!

斗舞大赛进行到第三轮。

比赛规则与之前不同,二十名舞者分成甲乙两组,两两相对,亦敌亦友,既是合作搭档又是比赛对决,由举办方命题。

共三场比赛,分三天进行,每日黄昏后举行,此次比赛之后一半的舞者就会被淘汰。

今日的题目是:对影成花。

抽签时,樱眉抽到甲组玖号,和她对应的是乙组玖号端庄娴雅,温柔腼腆的秦湘。

樱眉和秦湘很快就统一意见,达成共识,合作剑舞。

秦湘穿了符合自己气质的衣服,温暖明艳的橘黄华服,腰间系一根清丽鲜活的葱绿锦带,皆是明亮的暖色,如此搭配,稳重娴雅,大方得体又不失活泼。

樱眉选择了一件黑色广袖华服,款式和秦湘完全相同无异,底下是抹胸束腰曳地长裙,腰间系一根紫色锦带,盈盈垂下,气质温婉高贵,清冷神秘,袖口和领口皆是淡紫色花纹,裙摆处也有朵朵淡紫色碎花。

二人手中各持一柄长剑,剑穗柔软舒展。

乐曲清灵婉丽,似皎月流光,亦如潺潺山泉。

樱眉和秦湘配合默契,剑花流转,鸣音清脆悦耳,节奏紧迫娴熟。

两人剑穗随着剑身舞动飘逸,一黑一黄,刚柔并济,变幻多端,舞姿潇洒英武,形式绚丽多彩,宛若月影逐花,落英缤纷,又似游龙戏凤,追星逐月。“站剑”动作迅速敏捷,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富有雕塑感;“行剑”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美目流转,秋波四溢,剑光粼粼,对影成花。

樱眉和秦湘在进退回旋之间,在急促飞快的舞动中,剑光熠熠生辉,璀璨夺目,伴着隆隆鼓声,来到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观者均为之变色,最后一个收场动作更是衔接流畅大气,浑然天成。

樱眉刚回到后头,紫衣和蓝衣二人就兴冲冲的跑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樱眉就往外跑。

“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急赶着去哪?”樱眉刚放下手中的剑,来不及更换舞服就被她们拖着走。

“快点,不想见你的情郎啦,紫衣哄骗他说紫色花束已经全部售出,假意回后院取紫色花束,橙衣才拖住他。”蓝衣带着樱眉直接从侧门出去,疾步奔向橙衣那边。

“是那个带着黑纱帷帽的黑衣男子吗?”远远就看见一身华贵墨黑衣袍的月神,头戴帷帽,黑纱遮面,隐隐绰绰间,只觉得眉目俊朗,威严冷傲,却看不清楚五官。樱眉扭头问蓝衣,紫衣为拖延时间,提着花篮故意以极慢的步调朝月神行去。

“是他,快去吧。”蓝衣从背后推她一把,“看,他又买下了整篮花束。”

樱眉迟疑片刻,走上前去。

月神戴着帏帽侧站在落地花瓶前似在沉思,恰好一阵微风袭来,面纱微扬,若隐若现间,见他神清骨秀,气度俨然,眼眸中不怒自威的凌厉桀骜和冷漠深邃摄人心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樱眉只能看到他的侧面都足以令她心中怦然一跳。

月神用手轻轻摩挲过瓶上心眉二字,爽朗清举,从容不迫,似饱含深情又似无心之为,又将花束从花篮中取出,一支一支的插入瓶中,忽听到身后一女子道:“你是谁?”声音清婉,如同天籁。

月神心中一紧,却忍不住回头,眼前女子宛如暗夜精灵,一脸悠然慵懒,信手从瓶中抽出一支紫色花束,轻轻一嗅,拈花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月神神色微动,心中波澜起伏,手中不自觉的微微握拳,看着樱眉莞尔娇媚的样子,心中又叹又喜,原来,她还是那个迷糊莽撞的黛月。

樱眉好奇的盯着月神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心中暗暗赞叹,此人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应该是个美男子。

月神半响不说话,面纱微微浮动,樱眉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犹豫,忽又嫣然一笑,“为什么每天都送花给我?”

月神不言不语,似在静待下文,樱眉看他一眼,一脸痞笑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闻言,月神心中一荡,沉默一瞬,心中叹气:黛月,你和南渊三世情缘未尽,此生你我不能有任何瓜葛,若是强行逆转天命,你必会遭受更重的天谴。

樱眉见他始终不发一言,脸色讪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自作多情,顿时兴趣索然。

月神保持缄默,狠下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肃然转身离开,转眼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樱眉呆呆的盯着他傲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憋愤羞恼,从未有过的挫败、沮丧、失落和懊恼一起涌上心头,他竟敢如此傲慢无礼!从来没有一个男子敢如此对待苏家掌上明珠,樱眉在家乡时见多了一心倾慕爱恋自己的男子,过惯了众星捧月百般恭维的日子,原本是想逼迫月神对自己坦白心迹,不想他却无动于衷,居然敢无视她冷落她,甚至不屑于和她多说一句话,难道他只是单纯的欣赏着自己的舞姿才情,樱眉心中的好奇更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带着黑纱遮面,隐姓埋名是怕世人看到他的样貌还是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心思流转间一种莫名的情愫暗涌,隐隐潜伏着一个骄傲少女对漠视自己的男子更令她心痒难耐的少女情怀,樱眉暗暗立誓,不揭开他的面纱看到他的真面目决不罢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别让本小姐再逮着你。”

第三轮第二场的题目是:六出花飞灵霄上。

樱眉猜出答案是雪,秦湘却说是雪莲,两人分别在各自的题板上写下答案,皆是一袭清婉绝丽的白色衣裙,秦湘的衣裙后背和裙身上皆绘制了大朵绽放的莲花,樱眉的白裙只有裙摆和袖口处是片片雪花,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倾身起舞,犹如蝶恋花,香雪海,犹如水中芙蓉,月下仙子,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

上一场樱眉和秦湘是平局,这一场二人却是秦湘败,樱眉获胜。

比赛结束,樱眉迫不及待的下台寻找橙衣她们,橙衣摇了摇头,“他今天没有来,也没有送花给你。”

“会不会是紫衣那天哄骗他的小伎俩被他识破生气了。”粉衣朝紫衣挤眉弄眼,“都是你的馊主意,骗他说花束卖完了,要去后院拿,结果等来的却是樱眉,太过突然把他吓跑了。”

“若他一心倾慕樱眉,怎么会生气。”紫衣没好气的辩解,问樱眉:“那天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樱眉有些怅然若失,勉强一笑道:“随便说了几句,问他为何送我花。”

“那他说什么?”紫衣和蓝衣好奇的追问。

“什么也没说。”樱眉微蹙眉头,有些意兴阑珊,似满怀心事,心不在焉的凝视着瓶中其他颜色的花束,心中困惑,他为何偏偏每次都送紫色花束给自己?心中居然隐隐有些想念他。

赛事每天如期举行,直到第三轮三场比赛都结束,月神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樱眉亦再也没有收到过月神的花,蓝衣和紫衣几个都有些怅然。

“我猜呀,说不定……他是王子殿下呢。所以,才不能随便向世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名讳和行踪。”想起那男子一副傲慢的姿态,浑身散发着霸气凛然的王者气度,蓝衣一脸憧憬,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行踪诡秘,神出鬼没的。”紫衣顿时茅塞顿开,“没准,他是被什么国家大事牵绊住了,说不定办完事就又出现了。”

“心眉,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蓝衣见她眉目楚楚,神情淡淡,安慰她,“幸好你进入了前十名,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

一辆木质涂金,镂空花纹的步舆映入众人眼帘,帷幔华丽,坠饰奢靡,路上行人无不惊叹,皆自觉地避让,忍不住好奇的张望,不知如此豪华贵雅的步舆中坐着哪位王亲贵胄。

梁月国王子墨子衡掀开窗帘,眼中含笑,目光流连,欣赏着自己守护着的这片土地上一切繁华和壮丽的景色,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流如织,琳琅满目的货物和绫罗绸缎目不暇接,绚烂的阳光普洒在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还有那喧嚣欢闹的人潮,以及小贩的叫卖声,无不体现出梁月国一派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之象,无一不反衬出梁月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墨子衡心情甚好,忽听到一阵异国风情的乐曲声,不由循声望去,台上的红衣女子翩然起舞,曼妙的身姿宛若扶风杨柳,对月邀影,翘指折腰侧颜,回眸一笑百媚生,仿佛有一股神奇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他,墨子衡不禁神往,微微抬手示意停轿,带刀侍卫宋铭小心翼翼的将他搀扶下步舆。

斗舞大赛第四轮,参赛舞者仅剩十人。场数未定,比赛规则举办方随时商榷制定,首场比赛,举办方令剩余十名舞者将之前参赛曲目中最拿手的一支舞演一遍即可,但是要以自己的舞为名出一道谜题,让观众一边赏析一边投票,最后将排名倒数的两位舞者淘汰。为了公平起见,橙衣等人不再售花数票,与后院分管各色花束的女子互换岗位,那五名女子分别名唤珍儿、芙儿、柳儿、霜儿,冬儿。

第一场比赛,樱眉选了那件红纱舞裙,将舞命名为:清风不解语。众人纷纷抓耳挠腮猜测此舞寓意。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墨子衡目光盈盈,凝视着台上的樱眉,心中竟莫名的抽痛,隐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失散多年的恋人,却因天命难违的凑巧猝然重逢,不知何人已经自觉将题板让出,传至陈赫手中,墨子衡看着台上的樱眉舍不得移开目光,赫然看到题板上写着柒号心眉,排行第三名,清风不解语。愣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转瞬,微微一笑,提笔在板上写下:怎知风光恋。

珍儿接过题板一看笑逐颜开,墨子衡看着舞者心眉的投票瓶中,满满一瓶都插着紫色花束,不忍独树一帜,破坏意境,令宋铭买下全部紫色花束,插入瓶中。因为还有要事在身,大臣频频来催,来不及见樱眉一面,墨子衡就离开。

回去的路上,墨子衡吩咐随侍以后继续给樱眉送花。

珍儿等姐妹描述送花男子的气质,“高贵卓然,气度非凡。”

樱眉展颜一笑,“是他,果然是他。”一瞬间,幸福和甜蜜感充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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