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禄跑进堂屋喘着大口粗气对二夫人叫喊道:“二奶奶,少爷又不见了!”
沈娘担心的问道:“说了要去哪里了没有?”
“那个逆子还能去哪里!”京兆尹从院中走了进来,满口的火气“这孽障还打算成哪门子亲事?平白让他糟蹋了人家姑娘一生”
沈娘看看京兆尹的脸色一时半会儿不敢啃声,待老爷子火气稍退一些问道阿禄“让你带给少爷的话带到没有?他选的是哪一个?”
昨个沈娘好不容易和老爷子意见达成一致选出俩家姑娘等待掌权者决定,俩人等了大半夜的儿子,后来觉得没希望了才把事情托付给阿禄。儿子日夜不归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搞得京城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丈夫的管教除了骂就是打,自己的话又不好使,再看看丈夫和儿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是急在嘴上痛在心里,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这么多年以来她就是琢磨不透那孩子的想法。就拿眼前这档子事来说,这可是关乎到他的终身,家里忙里忙外四处打听哪家姑娘长了短了,哪户人家好了坏了,一次次地做出筛选,他却无动于衷,完全没把自己与事情融合到一起。这孩子从小就是一副漫不轻心的样子,也不能说是家中管教无方,在外人眼里京兆尹素来都是铁面无私,对孩子更是管教严厉,更何况上面的俩个姐姐做闺秀的时候都是府上人人看在眼里的乖巧伶俐。难道真是她自己太溺爱他了?反而是害了他!果真这样也就不能怪丈夫经常呵斥她教子无方了。
阿禄偷偷瞄了几眼老爷子,断定铁青的脸稍稍红润一些后才敢转向二奶奶接着回话。
“少爷他……他说……”
“那逆子怎么说?”
“阿禄你快说啊!”
惮于老爷和二奶奶的逼问,阿禄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孽障!”
还没等阿禄话音落下老爷子的茶杯就抢先坠地了。
阿禄跪在原地丝毫不敢挪动一下,任凭瓷器渣子在自己身上乱溅。
他居然用抓阄的方式选择要伴自己一辈子的良人,这么荒唐的事情若是说了出去,那简直是往他顾贤的脸上抹泥巴!想他这多半辈子尽是无限风光,掌管着整个京城大小事宜,眼睛里容不得一颗沙子,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竟然是这般模样,送子观音仿佛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正在沈娘和阿禄不知所措的时候,二小姐领着几个家丁带着一批外表光彩鲜艳的货物前来探望家父。
听完二娘的倾述安抚到老爷子:“既然俩家姑娘姿色才华不相上下,依我看阿弟的方式虽是滑稽一些,倒也不是不可取的。”
老爷子放松身板儿继续听她娓娓道来:“与我不同,阿弟可以随性选择良人,无论用的是哪种法子都是他自个儿的选择,便是往后过得如何也与他人说不得什么”
……
沈娘听着顺理便同顾舒怡一起说服老爷子,更要紧的是她不愿看到儿子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女儿探亲回府是不可多得的日子,顾贤姑且放下铁青的脸,经过这么一会儿折腾才想起最关键的问题——“他选的是哪家姑娘?”
阿禄想到那两张纸条:城北有夏木;城南出苏洛
“是……苏家!”这一刻他真是壮起胆子把天给包了。少爷闯祸次数自己就算长着一百双手都数不清,老爷施加给少爷的惩罚每次都会如数复制到他身上,他这条贱命如今不要也罢,反正说不定哪天也会被处死,这次他就豁出去了!
几年后阿禄还在假设,如果那天的选择是夏家那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子?
忙了大把个月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只是这后头一系列的事情才刚刚拉开个序幕。
顾贤日夜事务繁忙,当场就把一切全权交给了沈娘。替儿子办喜事儿是她的夙愿,现在好不容易实现了,岂有不快的说法,她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下午就找来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