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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许不理我

“Love,my heart longs day and night for the meeting with you——for the meeting that is all-devouring death……”我一边走一边背诵着泰戈尔的《飞鸟集》,走到拐角处,忽然人影一闪,一个人快速向我冲来,我飞快地一躲,与那人擦肩而过。

我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惊魂未定正要发飙,那人转过头,我一下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男生,一个好看的男生,确切的说,是一个超级好看的帅哥,正用美丽的眼睛向我传递着强大的电流。我当时那个后悔呀,悔得肠子都青了。真憎恨我那天生灵敏的反射神经,要是没有躲开,也许还能发生像日剧《一吻定情》里那样的情节,或者哪怕被撞断了肋骨,也能跟帅哥再搭上两句话啊……不知道现在倒下还来得及不?

胡思乱想间那帅哥已经走到我面前,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不会吧,连说话声音都这么好听……啊……他离我这么近了,完了,心跳不受控制了……

我还在犯花痴中,对面走来一个白衣白裙的皱眉美女。

美女径直走到我俩面前问那帅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我在那边等你好久。”然后竟光明正大地挽着那帅哥走了。帅哥回眸一笑,这才跟美女走掉。

我忘了飞鸟集,忘了上课,就那样傻傻站在拐角处,直到好朋友丁叮把我拉走。

丁叮是班里有名的“万事通”,她很有耐心地听完我语无伦次的叙述,想了想说:“你遇到的大概是舒逸。”

舒逸——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不过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就是那时那个美女吗?

“舒逸的女朋友叫姜玉,是音乐系的系花,公认的才女——”

才女啊……那帅哥是应该配一个才貌双全的女朋友……不对不对,我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丁叮说了半天发现我没反应,毫不客气地用枕头砸向我的头。

“别告诉我你爱上舒逸了啊?你就别再自找苦吃了,你也不看看,人家舒逸什么气质?人家姜玉什么气质?再看看你,每天穿的像乌鸦,脸晒的像地瓜,头发乱的像朵朽菊花,身材瘦的像个没头的拖把,要是舒逸能抛弃姜玉看上你,那只能说明他眼睛用来出气鼻子用来看戏。”

丁叮是辩论赛的最佳辩手,出口成章,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她打击的溃不成军。但是我这人就是固执。如果有人指着南墙告诉我那是南墙撞了会疼,只要我认定了,怎么也得撞一下,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一定认那个南墙。

就是舒逸了,我要是还没试过就打退堂鼓,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加入了舒逸所在的跆拳道社,发现舒逸不光只是靠外表积累人缘,他很勤奋很仗义很善良很大方,大家都很服舒逸。一段时间后,我已经可以拍着舒逸的肩膀跟他称兄道弟了。

我总是看见舒逸在琴房外面等姜玉,帮她整理乐谱,买早点,拿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在训练时姜玉会来看舒逸,还总说舒逸一身臭汗。有一次舒逸在训练时拉伤了大腿肌肉,姜玉居然还让他去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去买她最爱吃的葡式蛋塔,我心疼舒逸就替他去买,姜玉居然为这个三天没理舒逸,后来舒逸连道歉带保证哄了好久,姜玉才跟他和好。

我没资格说姜玉什么,只能在训练的间隙给舒逸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或者帮他倒水,每当舒逸对我微微一笑,露出他嘴角可爱的小酒窝时,我就会快乐一整天。

那一天,我下课回宿舍,却看见舒逸匆匆向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走去,姜玉等在那里,两人没说几句话就争吵起来,他们在吵什么我听不到,但我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了,还没等我想出对策,姜玉就哭着跑掉,舒逸一个人站在那里,半晌,他一拳狠狠打在树上,粗糙的树皮将他的手擦的鲜血淋漓。

我的心肯定也流血了,克制着把舒逸拥在怀中的冲动,把颤抖的手藏在衣兜里,装做没事经过摆出吃惊的表情向舒逸走去:“哎,哥们,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今天兄弟出银子了,走喝一杯去?哟,你这手怎么啦?跟小树亲密接触了一下?去包扎一下啊,不然别人看见还以为是兄弟我欺负你了呢。”

几瓶酒下肚,我开始犯晕的时候,舒逸才告诉我姜玉移情别恋,一个著名企业家的儿子能保证姜玉去巴黎留学,那是姜玉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装做头晕去洗了一把脸,擦掉了那些为舒逸流的眼泪,然后回到舒逸面前。舒逸喝的有点多,他拍着我肩膀说:“林曦啊,咱俩一直挺投缘,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我舒逸一定两肋插刀。”

我想了想,说:“不用你插刀,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要求。”

舒逸笑了:“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望着舒逸因为朦胧而更加美丽的眼睛认真地说:“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就算生我的气,哪怕很生气很生气,也不许不理我。”

舒逸愣了一下,笑的东倒西歪:“这算什么要求啊,我怎么会跟你生气?”

“不生气更好啊,反正答应了你也没什么损失,来,拉勾。”我向舒逸伸出小指头。

舒逸勾住我的手:“好,以后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不理你。”

酒足饭饱,我和舒逸站在学校楼顶的天台俯视这个连霓虹灯都那么冷漠的城市。

舒逸似乎心情好了些,对着远处大喊:“姜玉!我要忘了你!重新开始!”

我也走到栏杆旁,犹豫了一下,对着远方大喊:“舒逸!我喜欢你!”

舒逸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林曦,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转过身来直直看着舒逸的眼睛:“我不是开玩笑,舒逸。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舒逸过来扶我:“林曦,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小心地甩开舒逸的手:“我没有醉,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然后跑下了楼。

接下来几天,舒逸居然都没去训练。

我心一横,抱着我那把破吉他冲到男生宿舍楼下,大叫一声:“舒逸!我喜欢你!”然后弹起吉他扯着嗓子高声唱“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还是在等待,等待着我的爱你快回来……”,在一片口哨声尖叫声起哄声中,舒逸冲下楼,脸涨得通红。他一把夺过我的吉他:“林曦,你闹够了吗?”

我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舒逸:“舒逸,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答复。”

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后,舒逸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把吉他塞在我手里转身走掉了,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了一片叹息声。

回去后我躺在床上,不想吃不想喝,我很想安慰自己说我曾经努力过不后悔,但是我的心无法接受现实。

第二天是12月24号,平安夜,晚上,丁叮一把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吼道:“快跟我走,学校举办的舞会,舒逸也在,时间快到了!”我还想抗议,却被她一路拖着走了。

舞会现场我一眼认出了舒逸,他正在跟一个红衣美女跳舞并说笑着,怔怔看着他那唇边可爱的小酒窝在为别人绽放着,我努力把自己当成一颗没有生命没有感觉的白菜,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流在脸上,也流向心底。

忽然音乐慢下来,有DJ在台上宣布:“一分钟后就是零点,请帅哥美女们找准喜欢的人,在灯光熄灭的刹那拥抱他吧!”全场的人一起尖叫,我才反应过来,径直向舒逸走去,舒逸看到是我,转身正要走,我拦住了他,这时灯熄灭了。

我问:“舒逸,我可以抱你吗?”舒逸没说话。

我哽咽着对他说:“舒逸,你跟我拉过勾,你答应过就算再生我的气,也不会不理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帮你擦汗,洗衣服,打水,陪你训练,给你抄笔记,乖乖听你的话,我不要求你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带给你快乐,能……”我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舒逸抱住了我,这时灯亮了,周围的人都在鼓掌,为我们祝福。

“舒逸,舒逸,对不起啦,人家错了嘛,你答应过人家,再生气也不会不理人家的……”

“好啦,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以后可不许再犯了。”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舒逸最好了,嘻嘻……”

舒逸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哦——

当舒逸在我耳边说:“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听见了全世界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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