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淅淅沥沥,林晓晓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寒风透过窗隙,伴随着几分寒意,吹在他脸上刺骨的疼。她下了床,走到床边想去关窗,无意间却听见了爸爸和白天那个尖酸刻薄的阿依在吵架。
她没在意,心底甚至涌上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快感。她帅帅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甩掉,熄灯后又回到了床上。
可那吵架声越来越大,吵得也越来越厉害。林晓晓不禁踮着脚悄悄来到了二楼楼梯转弯处,坐在最后一级阶梯上静静地观看着楼下客厅里发生的一切。
“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你要钱,我给你了,你要车,给你了,你要房子,我也给你了。现在你要这个高高的位置,我也费尽心思把它交到了你手上,你现在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又要把她送走,她还只是个孩子!”那显然是林誉的声音,他一拍桌子,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脖子上旋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林晓晓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送走?是要把自己送走吗?为什么要送走自己?要送到哪里去?
林晓晓把脸向上扬了扬,不想让顽皮的泪珠又顺着还没干涸的泪痕流下来。
“把她送到国外去不一定是个坏事儿啊,你看国外,环境有好,教育更是没的说啊。”
“你觉得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怕她们俩和你的儿子争家产吗?甜甜好控制,所以你才处心积虑要把晓晓送去国外!”林誉一改刚才的暴怒形象,把头埋在两个膝盖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声呢喃了一句,“她再怎么,也是我的女儿啊……”
“没事,我去。”林晓晓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不再把自己隐藏在无边的黑暗里,单薄的身躯加上这坚定的话语更加让人怜惜。
“可这……”林誉把头抬起来,一双比黑夜还要黑上几分的眸子里闪过很多种情绪,林晓晓看到了的有犹豫,有不甘,又惊讶,也有不舍。
都说人性泯灭的人就没有人性了,其实不然,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在他们心底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总会泛起一波深沉而又伟大的爱,那也是世界上任何一种爱都无法企及的——父爱。
“我只求可以参加三天后我妈妈的葬礼,此后,不管你们对我有什么安排,我都绝对服从!”林晓晓的话掷地有声,坚定不移。
林誉默。
白梅华赶紧结果话头,“好好好,我们会为你解决去国外后的一切问题,誉啊,你看,晓晓她自己都答应了呢,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林晓晓也不管林誉最后又说了些什么,做了哪些决定,在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后转身离开,大步流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再回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后,刚才强行伪装的坚强和镇定顷刻间灰飞烟灭。
林晓晓靠着门坐下来,孤单的背对喧嚣的世界,把脸埋在了手里,抽泣着,呜咽着,那是无声的。
泪从眼眶中无声的滑落下来,滚落在地上,把衣袖都浸湿了,再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一种名为“孤单”的恶鬼的房间里,她坐在地上,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动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身旁的事物了,鼻涕很不听话地往外流。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她心中的害怕,仿佛是一条不受约束的龙,从胸口窜了出来。
真的要离开么,去哪个什么狗屁国外?!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束微光从门缝中打了进来,刺得林晓晓肿肿的眼睛生疼。
“晓晓,你怕吗?”
“……不害怕。”她尽量用平静的声线说话,不让泪水流出来。
“那……你赶快去睡吧,这几天就好好的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了。”她的泪水又一次漫出来,扶住墙,险些哭出声来。
不能去学校?这就开始要软禁我了?那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雪子了……
林晓晓捂住耳朵,心都像结冰了,手脚颤抖着。
原本清贫的家庭很幸福,可自从父亲暴富后,反而变得不幸福了。他们互相伤害,互相指责,互相背叛。
妈妈以前也说过,在林晓晓没出声的那两年里,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两个人有都很年轻,工作正好处于黄金时期,他们努力奋斗着,在这个大城市里争取站稳脚跟,生活过得是有点紧巴巴的,但是很幸福啊,一下班两个人就腻在一起,恩恩爱爱的没有任何事可以打扰到他们。
可自从林晓晓出生了,一起都变了,林誉变得沉默寡言,林妈妈也因为经常揭不开锅而大发脾气。从此一个本来很幸福的家庭一下子分崩离析。
难道……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