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伤,真的不痛了?”承渊忽而又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虽仍旧是清清淡淡的,却略能听出些小心翼翼的意思来。
这一句话将我飘忽不定的神思又给拽了回来。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的不痛。不是你找的大夫给我看的伤?再说嘞,痛一点也是可以忍受的,痛痛就过去了。“
罢了,我又寻思着添了句逗趣的话,”唔,你难道没有生过病吗?”
他当即摇了摇头,颇为自然的道一句,“没有过。”
我将手中的勺子搁到碗里,偏头去看他,嗤笑道,“没有生过病?难道是神仙吗?”
他竟是不恼,只是伸出一只手指直直点向了我的脑门。
“你该睡觉了。”
忽如其来的动作,威严的神态,命令的口吻。
我呆呆的望着他,手里的碗筷统统落到了桌上。
他就以这个姿势看着我。
我只能看到他半个面庞,白皙的面庞,如红梅之上的落雪,如月辉之下的玉兰,如温润的和田白玉,如..
正当我默默寻思着,他倏地收回了手。
眸光与衣袖一并收回,翩然起身,走到门旁,只偏头留下一句,
“稍后找人来收拾,你先歇下吧。”
话罢,飘然而去,犹如一朵跃然于眼前的桃花,随风又飞去。
我斜着眼看他,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
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顾我的起居。
好吃的饭菜,好听的古琴,好看的小白脸,还有那么一点点被逼来的睡前故事。
他说他是个游侠,口袋里有银子就流浪,银子花光了就揭榜捉贼,换取赏金,再流浪。
听着倒也潇洒自在。
嗯,我这个人素来很是合群,从不去做拆穿别人谎话的勾当。
他那处处端着的气质瞧着就不是什么游侠,与我那个只有几天缘分的游侠师父差得远嘞。
左右,他从前是做什么的都与我没什么干系不是。
他说他敬我一介女流竟有一副侠义心肠,不受当下污浊的世风所侵蚀。
故而才出手相救。
嗯,我瞧他姿容也甚是合眼,同在一处品个酒,对个诗..哦不是,是我品个酒,他行个令,委实是风雅得很。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六七八九天就这样从一呼一吸交替之间悄然而逝。
一日午后,我随他去山间桃林抚一会儿琴,看一会儿光景。
“说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忽然想起这个,就随口说了出来。
一时间,竟是没有得到回应,我便回身去看他。
那一眼,正见他端端坐在古琴前,双手轻轻扶住琴弦,双眸抬起,望向我。
期间,有风过。
带着三两片桃花瓣,从我的身后飞来,跌进他的怀里。他的身后,三两棵桃树花开灼灼,桃映满天。
他望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就以身相许吧。”
那就以身相许吧。
我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随即脱口而出,“我不懂做饭,不善女红,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还常常迷路,出门前也不记得翻黄历..”
他面色未改,又问了一句,“可会吃,会穿,会玩,会..”
“夫君!”
我就这样,拜倒在了他的石榴裙,哦不是,是锦袍之下。连他的身家背景都没有细细的问上一问。
直到后来,我才恍然,这个错误跟先前出门没翻黄历简直如出一辙。
咳咳,看来坐怀不乱什么的,还需修炼。
不过,夫君的小白脸委实好看的紧,夫君的厨艺委实没话说,夫君的那方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