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
“妾参见皇上。”
“奴参见皇上。”
“免礼,”低沉的声音波澜不惊想起。
“谢皇上。”
梁秀容眼角瞄着那抹明黄色,抬头看了一眼,那乌黑浓密的头发用金冠挽住,深邃幽暗的眼,紧抿的薄唇,无可挑剔的脸,梁秀容垂下眸,眼中风云变幻,纠结、害怕、忐忑、无奈。
熟悉又久远的视线,让李昭阳猛的回头,可看过去就见后面站着的几个嫔妃,他不认识,一一打量,没有一个。
而后面站着的赵才人几个,收到李昭阳热烈的视线,个个娇羞不已。
李昭阳失望的垂下眸,一眼就看见被压在地上跪着的一个梁秀容,刚刚的视线没错的话,应该是往下,看着那乌黑甚似乱的发丝,是她看的吗?会是吗?
“皇上,”钱淑妃见李昭阳瞧着梁秀容一动不动的视线,不会这个节骨眼出问题吧。
李昭阳压下心中变化莫测,收回眼神,往回走,可垂在身侧的左手略微颤了下。
“残害子嗣,”李昭阳坐下淡淡问了句,可余光一直瞄着低着头的梁秀容。
“是,皇上,林宝林怀孕三月有余,”钱淑妃连忙恭敬的端过茶递给李昭阳,她虽然跟他了五年之久,可她还是不敢随便惹他。
“林宝林,”李昭阳眉一拧,始终想不起林宝林的样貌,视线扫了一圈,见右下首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甚似凌弱的女子,上下毫无感情的打量了下,是她吧。
林宝林见李昭阳看过来,眉目一颤,险些流出泪来,皇上还是在意她的,颤颤巍巍柔弱的喊了句,“皇上。”
李昭阳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见下首那被压着的梁秀容,沉默不语,心里更似怀疑。
“淑妃,说吧,”李昭阳简单的问了句。
“是,皇上,梁美人前阵子犯了错,然后又身体抱恙,林宝林和梁美人姐妹情深,因此昨日去看望梁美人,没有想到,梁美人使毒计让林宝林流产……。”
“就是说梁美人害了林宝林肚子的子嗣,”李昭阳抿了一口茶。
“是,人证物证已查清楚,”钱淑妃连忙说道。
李昭阳又猛喝了一口茶,视线扫过梁秀容,“梁美人你可有话说。”
梁秀容紧咬了下唇,心里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钱淑妃明显是打算不留她了,可如果她,她等于离了狼窝又跳进虎窝。
“梁美人,大胆,”钱淑妃见久久不出声的梁秀容连忙厉喝道,然后转脸对着李昭阳,“都怪臣妾教导无方,让皇上见笑了。”
“无事,”李昭阳波澜不惊的答道,可长伴李昭阳身边的王卫还是听出了那话语中一闪而过的局促,不,应该说紧张,可是皇上怎么会紧张,看了一眼下方始终不敢抬头的人儿,心猛的一颤,难道是?
心中纠结忐忑挣扎了一世纪这么长,在厉喝声中,梁秀容疲惫的叹了口气,没有性命还怎么说未来。
梁秀容抬起头直视着李昭阳,“皇上,妾并无罪。”
似雾似水的丹凤眼中藏着那种让人心颤的熟悉,李昭阳久久舍不得移开。
钱淑妃看着两人想交的视线,心猛的一跳,这超出了她的计划外,可皇上不是会被美色所惑的人啊。
而其她才人宝林眼中,则是皇上和梁美人在互传眉情,想到这,心里嫉妒不已,心中不断的骂梁秀容狐狸精。
“皇上,”呆怔激动的视线,让梁秀容嘴角一苦,柔弱道,“妾被冤枉的,妾并没有害林宝林。”
众人看着突然柔柔弱弱的梁秀容,都是唾弃和愤慨,装,可见那曼妙跪着的身姿,那昳丽的脸庞,皇上会被迷惑吗,不过各个心中恨不得想把那张脸刮花。
梁秀容瞄了一眼李昭阳,那双深邃幽暗激动的快要溢出火花的眼眸,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皇上,妾真的是冤枉的,妾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宝林的孩子流掉了,请皇上明察。”
李昭阳看着下面柔弱无依的梁秀容,她从来不会那样,难道又错的吗?可那躲闪的眼神,熟悉的眼神,让他觉得又是。
“既然梁美人说是被冤枉的,淑妃你再查查,”李昭阳波澜不惊的一把说道,可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激荡。
钱淑妃楞了,就那么几眼,就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了,不可能,要是能,一年前皇上就不会这样宠幸后,就把她给忘了,要是不忘她也不会这么快丢弃这弃子。
可这为什么,难道梁秀容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可钱淑妃永远也猜不到这一切。
“是,皇上,”钱淑妃压下心里震荡恭敬道。
“至于梁美人,”李昭阳看了一眼低垂着头露出白皙颈项柔弱的梁秀容,如雪的脖间,他一直很想去摸,他还记得他摸到的那一刻时,手中的细腻,细的他的心麻麻的,那鲜艳的红唇,嘴角的浅笑,‘昭帝,你干嘛?’
当初他拘谨的收回手,压下心中的激动,‘脏东西。’
‘哦,那弄掉了吗?’她似水的眼珠清澈的盯着他。
“梁美人?朕先带回去,至于案情淑妃你在继续查,”李昭阳压下脑中的思念,看了一眼梁秀容,宁可认错,也不可错过,更何况还是……。
听着李昭阳话里的意思,钱淑妃心一滞,“臣妾必定不让皇上失望。”
梁秀容起身,看了一眼钱淑妃,她是不是该感谢她呢?
回头复杂的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见他像似停了一下,梁秀容立马跟了上去,五年,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李昭阳一路上压抑着心里的动荡,是吗?如果不是了,好久不跳动的心居然心有那么一丝害怕和期待。
看着越来越近的太极殿。
‘昭帝,你今儿是不是又逃课了?’她用力牵着他挣扎的手。
‘才没有,’李昭阳稚嫩的小脸一脸心虚的撇开眼。
‘没有吗?’她一脸调侃的看着他。
他脸一红,犟着脖子不认道,‘就是没有。’
‘没有,那父皇叫你干嘛,你挣扎干嘛?’她红唇缓缓吐出那几句让他无地自容。
李昭阳笑了下,他小时候混不知事,只知道对着干,可后来她根本不愿管他。
想到背后的人儿,极力忍住才没有回头,怕吗?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她,怕关于她的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