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轩依旧是像平时那样,扬着头,带着那股令人讨厌的自我优越感:“哼,你都说了一楼已经沦陷了,可还要这么多同学往外冲,这不是把大家往危险里带么?”哎,这女人真是不懂事,不会变通啊,而且还是像平时那样傲。我有点气恼,斜着脑袋问她:“那你倒是说说看,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守在这里不就行了,只要堵住门,那些东西就进不来。警察和军队不会没作为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大家说是不是!”那些还没动的人纷纷称是,看来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还没等说话,身旁的刘文采已经按捺不住了。这小子素来以言辞犀利著称,现在可算找到发泄口了。“我说张大支书,你这未免也太乐观了吧,还指望警察和军队,你怎么知道他们那里一定没有爆发这个该死的疫情?如果他们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来救我们,那死守教室岂不是等死?”张文轩貌似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刘文采可没有结束的意思,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又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有出去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外界的人,包括可能存在的警察和军队。我们相信飞扬,是因为他能做出让我们信服的判断,而不是异想天开。总之,我们选择自己把握命运,而不是徒劳地等待!至于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请自便吧。”
他说完以后,起初是一片静默,接着很快又有五六个人陆续从座位上站起,来到我们这边。张文轩的脸色很不好看,可也没办法。我给了刘文采一个“牛X”的眼神,这小子,几句话就又争取到了一些人,真够给力的。他也很得意,用眼睛回复我“那是”。
就在我们要出门时,张文轩又来了一句:“你们要走的话,总得给我们留下些武器吧?”我看了一下,刚才有武器的同学们基本都到门口来了,如果我们这么走了,屋里的战斗力确实很弱。可是……还没等我说话,这边刘文采又开口了:“不是要死守屋子么,要武器何用。如果被丧尸突破进来,你们已经输了……”“你!”张文轩气鼓鼓地指着他,胸脯徒劳地起伏着。“别说了。”吴天拉住了刘文采,他这才闭上了嘴。
最后在我的提议下,我们还是留给了他们一些武器,当然是少数。对于这件事,丘一明和吴天没有说什么,刘文采则是对我有点意见的,毕竟刚才张文轩对我们很不友好,而且留在教室里的多半是“守旧分子”和相对爱挑事的家伙,让人对他们没有好感。不过,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其实他们三个都知道,我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弱点?)就是容易心软。
出了教室,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楼梯前进,我和刘文采走在最前,吴天和丘一明在最后压阵。就在到达楼梯口的那一刻,只听“呯”的一声门响,从旁边的八班冲出来三个人,一女两男,手里都拿着家伙。那女生挺清秀的,和其中一个男生对我来说都是属于那种脸熟的类型:虽然不认识,但经常能在走廊里见到。
这女生拿着一把笤帚,真是让我哭笑不得——难道就用这个打丧尸?不过话说回来,女孩子猛打猛干也不现实,好吧。至于两个男生还算靠谱,一人拿着一把椅子,身材看上去也是不错,孔武有力那种。快速交流了一下,原来他们是八班仅有的主张撤离教室的人,其他人竟然一致打算龟缩在屋里等待救援。对比一下我们班这一众,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我看向八班教室,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事不宜迟,我们和他们三个一起下楼。很快到了三楼,这里和刚才一样,并没有太多危险。不过大意显然是要不得的,刚转过三楼楼梯口,我就被猛然出现的一只丧尸吓得一哆嗦。幸亏我一直是平握拖把杆朝前探路的,这才避免了被突然袭击的命运,反而借着冲力将它捅下了楼去。大家继续行进,这只滚下楼的倒霉蛋很快就被众人乱棍KO。
现在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容不得一点儿放松。看着几个基友脸上少见的严峻和坚毅,我心想,如果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或许真的有许多潜力没被开发呢。
过了二三楼之间的缓步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二楼已经可以宣告沦陷了。好在我们要做的不是在此停留,而是尽快下到一楼去。在十多把武器的威力下,快速无损地通过楼梯口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时候,最大的困难到来了。眼前的缓步台以下,整个一楼的部分都早已是丧尸的乐园。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变得举步维艰。“大家提高警惕,有武器的同学走在队伍外面,有丧尸靠近就****!”我用尽量小而让大家听得见的声音说着。这是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丧尸,再加上距离如此之近的啃食血淋淋人体的场景,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都面临着不小的考验,有几个不坚定的人甚至有返回楼上去的意思,好在很快被走在最后的吴天和丘一明及时劝住了。
定了定神,我继续一面用手中的钉头拖把杆捅最近的丧尸,带领队伍顺着楼梯缓缓前进,一面思考着目前的策略。现在还算好对付,直接把楼梯上的丧尸往下捅就行了。等到了下面,恐怕就不好办了,因为走廊并不宽,又被游荡的丧尸完全占据,一会儿短兵相接估计是免不了的,可是那样的话……危险太大了,伤亡可能难以想象。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我在头脑里分析着我们队伍的优势,其实最大的优势就是作为人类的高等智慧,这一点完爆脑残的丧尸们。还有就是我们有着完备的五感,而丧尸似乎专精于听觉,视觉则有所退化。很快,我联想到了身边一个可用的小玩意儿。
清理了一楼楼梯口的丧尸后,大家全部到达一楼,终于要直面一个走廊的丧尸了,这也是我们能否逃出高三楼的最大障碍。我深知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队伍一定不能乱,必须稳住军心。回过头,我对大家说了行动计划,让他们放心,他们听了后也挺配合,没有人提出异议,更可贵的是我从一些人的眼中看到了火花,那火花正是渴望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楼楼梯口,出去后左边不远就是走廊的尽头,右边则通往大厅。这里暂时没有逼近的丧尸群,因为大部队保持着静默。偶尔有一两只不长眼的丧尸往这边来,都被用“长兵器”尽可能“轻柔”地推走。我拿出刚才从教室带的机械闹钟,小心地调好时间,然后顺着地面把它滑到了左边走廊的尽头。之后就是等了,因为怕在调闹铃时间的时候误弄出声,我把响铃的时间设定在大约十五分钟后。
由于大家都已经知悉我的计划,这十五分钟并不难熬。大家彼此轻声交谈,互相鼓励着,气氛难以想象地好。我和八班的那三个人聊了聊,他们抱怨同学们没有远见,不听他们的劝,气得他们只好自己出来,还好遇上了我们。我则说多亏了他们,我在这个问题上找到了知音,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说到最后,我们交流了一下逃出去以后的计划。很快,就听到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