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院的巨响,立刻引起了周围邻居们的关注。
住在王家隔壁的,是一个姓范的老书生,名为范儒节,他四十多岁年纪,却苍老的和七八十的老头一样。他站在自家门口,看到如同表演活春宫的马玉梅,以及她身下的男人,不由得高声大呼:“白日宣淫,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老混蛋!你乱叫什么?找死吗?”王宏志素来瞧不起这些普通人身份的邻居,听到范儒节的大喊声,心中热血上涌,拔出长剑,就要砍人。
“杀人了!王家女人找野男人,要杀人灭口啊!”范儒节毫不畏惧,越发声音拔高起来,引得远处不少人也往这边赶来。
眼看王宏志手中长剑一抖,就要出手,王宏伟挡在他身前,小声劝道:“大哥,这范老头自从十六年前,老婆死后,就已经神志不清,有些疯疯癫癫,你杀他有何用?而且,周围又不是他一个人,看到王家的情形!”
眼看越聚越多的人群,王宏志心如乱麻,双目赤红地盯着马玉梅和她身下的男人,一步步走过去,王宏伟也目露凶光,紧随其后。兄弟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杀了这对奸夫**,再设法隐瞒家丑。”
马玉梅是个精明的女人,眼看王氏兄弟目光狰狞,手持利刃,知道生死就在一念间,立刻心中有了抉择。她猛然将身下的男人一把推下大床,然后胡乱披件衣服在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夫君,小叔子,这个男人污辱我,我反抗不过,呜呜呜……我不活了!”马玉梅指着跌落床下的年轻男子,满脸悲戚的表情。
年轻男子二十多岁年龄,长相英俊,身材匀称,男人的本钱也甚是雄伟,听到马玉梅的话语,他脸色惨白,失声喊道:“玉梅,你怎么能这么说?七年前,不是你主动拉我进这个大院的……”
“淫贼,拿命来!”不等年轻男子将话说完,王宏志和王宏伟同时快步上前,疾速出手,王宏志的长剑穿心而入,王宏伟的拳头也狠狠砸在男子的太阳穴上。
王氏兄弟心思灵巧,刚才瞬间就明白了马玉梅的心意,知道这个女人准备弃车保帅,为了两人的颜面,也就配合马玉梅的哭喊声,对年轻男子立下毒手。
年轻男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如何能够抵挡两个修士的联手合击,连惨叫声都没有喊出来,就如同一团烂泥一样瘫倒在地面上,一命呜呼!
“家门不幸,大白天竟被一个淫贼闯入,实在气煞人也!”王宏志大吼一声,拔出长剑,冷冷盯了一眼马玉梅,然后跌坐在地上,面色铁青,心中怒到极点。
王宏伟也拿着带鞘的马刀,驱赶着周围的围观居民:“琼台镇护卫队办案,无关人员立刻离开,谁胆敢留下来,直接抓到牢狱中!”
“嘿,各位,我给你们说啊!刚才王家女人那个叫床声,真是惊天动地,我待在院子里,就听得清清楚楚……”
路边,范儒节还在唠唠叨叨,向周围众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的情景,王宏伟见到这种场面,心中羞恼欲狂,动了杀心。
他一边驱散群众,一边慢慢接近范儒节的身后,趁着周围无人注意,猛然用带鞘的马刀向范儒节后背捅去,口中故意高声喊道:“范老头,快回家去,不要胡乱造谣!”
这马刀虽然带着皮鞘,但是其中已经灌输了灵气,只要击打在范儒节的后背,必然会暗中重伤其内脏,最多超不过五天,范儒节就会不断咳血而亡。
“呯!”
王宏伟的马刀,突然被一把斜插过来的长剑挡住,虽然马刀和长剑都是普通的兵器,但是在两人都灌注灵气的状态下,威力惊人,随着一声爆响,范儒节被气浪直接送出了三丈多远,摔倒在地,周围的一圈人,也被气浪瞬间掀翻在地,不过没有任何人受伤。
“王统领,你这马刀,当真厉害!”高星河收回长剑,微微一笑。
王宏伟用恼恨的目光盯着高星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家中出了些意外,所以心中有些激动,没有把握好力度,幸好有高师弟出手,不然伤到他人,的确不好!”
自从上次韩诗恋的事情发生之后,王家兄弟和高星河都在暗中互相打听到对方的来历,此时自然不可能装作素不相识。看到高星河那满含讥笑的眼色,王宏伟知道今天不可能再杀范儒节出气,直接转身就走。
“我的妈呀,刚才险些被杀死,这王氏兄弟好狠!”
“快走,快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跌倒在地面的众人都赶紧爬起来,立刻作鸟兽散去。
高星河走到范儒节的身边,扶起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书生。他也曾提前打听过王氏兄弟邻居们的情况,知道这个老书生,实际上来历不凡。
范儒节原本是俗世间苏国的文状元,文采出众,仪表堂堂,当殿试结束后,即被苏国国王和王后招为驸马。但范儒节不愿休去自小订婚的原配,两人一齐私奔,千里迢迢,逃到了太岳峰的琼台镇,因为这里是修仙者的领地,世俗的力量,谁也不敢前来惹是生非。
十六年前,自从范儒节的妻子突然上吊自杀之后,这个男人就变得神智癫狂。平日里,他靠卖些自己的字画为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那个潇洒倜傥的状元郎,已经未老先衰,成为了一个驼背白发的苦命人!
“多谢仙人搭救!”范儒节疯病时好时犯,属于没有什么危险的文疯子,刚才身后发生的事情,也让他知道,自己到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范先生不必客气,此乃小事一桩!”高星河能够识字读文,全靠一些老学究的启蒙教导,所以对于这些文人书生很有好感。
他扶着范儒节来到家门口,小声提醒道:“这两天,王氏兄弟就是一对疯狗,你莫要出门,恐遭报复。”说完,高星河掏出几十两白银,塞到了范儒节的衣袋中。
范儒节想了想,没有拒绝银两,他满脸感激表情,深施一礼:“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你自己小心!”高星河又叮嘱一句,转身离去。范儒节若出了意外,就会和高星河扯上因果业债,所以刚才高星河出手相助,既是为人,也是为己。
看到高星河远去之后,范儒节才关上院门,他眼望着自家那破旧的房屋,不由得眼泪纵横,心中哽咽道:“玉琳,玉琳,为何我夫妻二人,不能在十六年前,遇到这位好心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