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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次出发

招魂老头看母子俩坐下了,也拿着那条竹靠椅坐到他们对面。他将装沙子的碗里的沙全部倒在桌面上并平铺好,伸出右手小拇指在碗的缺口处划了一下,伤口慢慢渗出血来,接着他把血滴在了装水的碗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块布条包了包小拇指的伤。

星愿看的有些发愣,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呵,这老头要是招摇撞骗的话,还真挺拼的喔?’

包好伤口后老头看着星愿的母亲问道:“要招之魂的姓名年龄住址。"母亲依次回答了他,他闭上眼轻声碎碎念了几句类似咒语的东西,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沾着水在沙面上写了些东西,‘这什么字啊?从没见过。’

可以肯定那不是中文和英文,不过好像是有那么些规律的,因为星愿看到有几个符号重复了。写了几行后他将右手在碗里洗净,沉声对母子说:“记住等一下那边的事不要打听。”然后闭上了眼。

星愿有点纳闷等一下是等多久,转过头看了看母亲,母亲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安心等着。

等了三到四分钟左右,老头睁开了眼。期间星愿做了28次深呼吸,这是他自创的计时方法,不特意控制的话一次深呼吸的时间是7秒左右,十次是70秒,他曾经测试了很多次,屡试不爽。

老头睁开眼后,星愿第一感觉是,他的眼神变了。老头之前的眼神一直平静,但却能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可是这次睁开眼的眼神给星愿的感觉是无神中带着些绝望。老头开了眼两秒后,突然“嗬”的一声张开嘴重重的吸了口气,着实吓了星愿一跳!!母亲倒是没有没吓到的反应,好像料到会有如此一下,想来以前两次招魂也都是这样的过程吧。但是母亲的脸突然变得有些忧伤。

‘恩?难道现在在老头身上的魂就是我爸爸了?’星愿盯着招魂老头,发现他也慢慢将视野焦距凝向自己和母亲,眼神慢慢的从无神变回清明。

母亲首先发话了:“华晓?!”

招魂老头看了母亲,又看了看星愿,终于张开了嘴,“小儿子也来了啊。”

星愿听到这句话后,眼圈顿时就红了,之前的一切怀疑都被这一句话打散!父亲很少叫星愿名字,从小到大几乎都是用家乡的方言叫他小儿子!

“爸,爸爸。”星愿苦涩并颤抖着叫出了声。

只见附在招魂老头身上的父亲笑了笑,点了点头。

之后父亲询问了母子俩一些近况,母亲说笑说:“你不是都能看的到吗?”

父亲苦涩的摇了摇头,说:“我现在看不了了,飘了那么久看你们不难过了蛮好,我也只能看看,飘累了还是早点回去关的好,关满了再看看你们,差不多了投胎投了算数。”

父亲这些话是用方言说的,但是意思差不多就这样,听得星愿有点云里雾里。

想起招魂老头刚才说的话,星愿和母亲谁也没有多问那边的事。

母子俩跟父亲谈了很多,大多都是家人和亲戚朋友的现状,和对以前一些事的回忆。

直至后来星愿和母亲都说的眼泪婆娑。

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父亲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要走了,下次来带着孙子来吧,小儿子你不读书的话,就早点成家吧。”

星愿顿时被父亲说的有点无语,心中埋汰道自己今年满打满算都还不到二十啊!

然后“父亲”闭上了眼,头慢慢垂下。

母亲见了忙起身想去扶这招魂老头,只见招魂老头低下头后身体开始向后倒去,但是没等母亲迈出第二步招魂老头就像睡觉时被惊醒一样的睁开了眼,并抬手示意母亲他没事。

母亲见了也退后重新坐下,大概前两次这老头结束后也是差点摔倒或者成功摔倒吧?

“谢谢你了大师傅,老是来麻烦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老头听后摆摆手又摇摇头,“七百块钱。”

星愿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你TM怎么不去抢啊!来之前我问过妈妈前两次招魂都是三百块钱。’

星愿心中暗骂老头后,突然想起招之前这老家伙好像就埋过伏笔给过提示说要加钱了,‘呵,敢情等到这儿了开始敲竹杠呢?’

母亲听后脸色也有点变了,但马上在包里掏出钱给了招魂老头并一个劲的说麻烦了谢谢等。

给过钱后母亲招呼星愿走人,老头到最后也没送送他们,‘哎,真是没教养。’

走出了老头家门没几步,星愿想起手机还掉在那老头桌上,和母亲说了声后转身往里屋跑去。进了屋星愿发现那老头还是坐在椅子上,左手捂着他那只受伤的左眼像是在想事情,抬头看见星愿进来后他放下左手皱了皱眉头,但是奇怪的是他放下左手后,左眼却没睁开,就一只眼盯着星愿。

星愿楞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桌上的手机示意自己是来拿手机的,老头看了眼桌上又看了眼星愿,然后右手向星愿挥了挥。

‘意思是让我拿了快走吗?哼!拽什么拽?’

星愿拿了手机,想了想,还是问了老头:“老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听后身体一抖,抬头盯着星愿,诡异的是,他的左眼还是没有睁开,但是他盯着星愿的神情和右眼的眼神让星愿感到有些战栗。

‘哼,根据我多年研究心理学的经验,这货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且与名字有关,被我问怕了,企图用愤怒来掩饰!吗的,问个名字我惹到你了吗我?’

恰逢母亲走到门口叫星愿,星愿也就走了出去。

走出门口的一霎星愿回头看了看老头,老头还是盯着他看,还是,闭着左眼。

出门后星愿边走边问母亲,“那老头为什么闭着一只眼说话”

“大概眼不好吧”母亲随意回道。

‘好吧,看来妈也不清楚。’

走了一会儿,母亲走进一户人家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喊了喊:“大兄弟摩托车送我们一下诶!”一个黝黑的小年轻边往出走边穿了件背心回道:“好嘞好嘞。”

星愿和母亲坐着这人的摩摩托车往市区开去。‘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摩的吧?’

送到市区后星愿惊讶这小伙子载他们虽然开的路比来时打的车要远,但是钱却便宜多了。

‘农村人果然淳朴!同样是农村人,那个招魂老头怎么心就那么黑呢?’想起招魂老头,星愿就想起走之前拿手机和问老头名字的那一幕,越想越诡异。。。

回到家后的几天星愿一直在想着这次的招魂之行。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魂存在,人死后灵魂是存在的,而且好像可以在世上移动,或者能看得到现世的事。但是灵魂最终还是要去那个世界的,根据生前的所作所为会像真实世界一样遭到审判。投胎不投胎好像是自己选择而非强迫。烧纸钱的话是有用的,去世的人收的到。’

想完这些星愿顿时不寒而栗,‘也就是说生活中可能处处有看不见的灵魂存在?人在世上做的事死后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人死后真的能轮回转世?’

那几天星愿越想脑子越乱,同时也越兴奋,好像知道了个天大的秘密一般。

于此同时星愿又对那个招魂老头越发好奇了,为什么他能够接触这些事?他是道士吗?阴阳人?通灵师?想着想着星愿心里慢慢滋生出一股羡慕的感觉。人活在世上谁不想与众不同呢?谁没有一个拯救地球维护世界和平的梦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星愿怀揣着一颗我有梦又要飞的心,琢磨着到底该不该去找那个招魂老头,对妈妈叫他去找工作的事一直打马虎眼。

在家思考人生一直思考到了九月,一些大学已经开学了,看着空间朋友圈里同学朋友慢慢晒出他们的大学照,每张照片都有点刺痛星愿的心,提醒着他,他的学生时代结束了,他是个踏入社会的人了。

‘可笑的是我还是没有对未来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这就是初入社会综合征吗?’星愿在心中自嘲着。

2012年九月三十日,所有的学校全部放假了,你觉得是因为国庆放假吗?是,也不是。那一年的中秋和国庆紧挨着,几乎所有学校都是连放十天的假。

‘呵,中秋么,时间过得挺快的,老爸去世一周年的时间到了。’星愿看到朋友喜迎中秋的动态后在心中感叹着。

星愿家乡的传统是生日和亡日都是用农历算的,以至于星愿从小到大过得都是农历的生日,搞的他几乎每年记不住自己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在祭拜父亲时,星愿心情一直很沉重,为父亲的死而难过,为自己如此年轻就丧父而悲哀。中秋节那天晚上星愿没有回家,和母亲说晚上和老同学一起玩,在同学家过夜。但其实是买了包烟去网吧通宵。

那时的惆怅星愿一辈子不会忘,以前没心没肺的活着,花着父母的钱,在学校浑浑噩噩,但是那晚他终于接受事实,认清现实,他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家里不富裕,本人也没有什么特长,他能有什么未来呢?星愿对着电脑屏幕一边抽烟一边发呆,想未来,想人生,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走出网吧,边向车站走去边打电话跟母亲汇报说他和同学一起去外地玩,母亲嘱咐了很多并没有起疑心。

那时的星愿并没有经历之后的一系列遭遇,丝毫没有危机感和警惕性。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走出网吧后,一个戴口罩的人影紧跟着走出了网吧,眼神复杂的盯着他的背影。

而傻乎乎的星愿,毅然坐上了去LH市的班车,去找那个招魂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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