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军用运输机穿越在数公里高空的云层中,引擎嗡嗡的轰鸣声不绝入耳着,一个大热天还穿着黑色长风衣,带着一顶黑色宽沿帽的老男人靠着冰冷的机舱壁,坐在了地板上,手中不断玩着古老的玩具魔方,可技术似乎不好,玩了半天连一面都没有拼出来,不过给人影响深刻的并非魔方,而是他如干尸一般枯萎的皮肤,还有十指上长长的灰指甲,一看就是几十年没打理的结果。
老男人带着圆形的老土墨镜,一边玩着魔方,一边哼着老土的歌,一点也没有将周围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放在眼里。
这些家伙一个个全穿着黑色的紧身皮裤,布满铆钉的皮带交叉的捆绑着赤.裸的上身,有的壮如牦牛,有的瘦小如小矮人,有的老得快入土了,有的小的还只是小学生的模样。满打满算足有20人。这些家伙除了穿着统一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嘴上都带着一只青铜色的嘴套,牢牢的捆绑在了他们的脑后。因为这铁口罩的存在,这些家伙根本没办法说话,只能通过敲,砸,眼神和手势交流,表达自己的情绪,显然这是让他们如此焦躁的原因。
就在一堆人吵闹着近乎要拆飞机的时候,一个年老的皮裤男走到了风衣男的面前,蹲了下来,动作是那么的虔诚与恭敬,抬起手指敲了敲自己嘴上的水杯般大小的铁口罩。
风衣男放下了魔方,叹息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钥匙,插进了老者铁口罩的钥匙孔里,一转,便在这铁口罩上开出了一个小门。
“谢……谢……凌池……大人恩典……不知您特招……我等……无音奴……有何用途?”老奴已经有整整5年没有说话了,所以说话断断续续的,暂时还找不回感觉。
“抱歉,当年我被革职得时候,忘记解下你们的口罩,我本以为你们活不了这么久的,谁知我低估了你们的生命力,你们似乎学会了不用嘴吃饭的技术,”凌池用自己肮脏又悠长的手指抬起了老奴的下巴,好奇看着他脖子上一根带着塞子的软管,不光老奴,连身边其他人的脖子上都戴着一样的东西。
“大人……自从您离开刑部之后……我们这些您的亲信皆被排挤……沦落到打扫庭院门卫保安的差事,好不凄凉。而新上任的部长也没办法解下我们脸上的封印,无法交流,自然也更加排挤我们……”老奴说得老泪横秋,话语也越来越顺着。其他的无声奴也不再吵闹,他们聚拢了过来,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瞳孔看着的都是在凌池手中的钥匙。
“那种充门面的官,怎么可能解开我下的夺声封印。你们该庆幸他没有强行去解,否则你们脑袋都要被炸成西瓜一样。”凌池笑着收起了钥匙,又玩起了老旧的魔方来,“我知道你们都恨我,因为从你们落到我手上后,我就剥夺了你们说话与进食的快乐,你们被硬逼成了哑巴,甚至这几年你们在食道上开孔,再也未尝过酸甜苦辣咸,可是你们必须知道,没有我网开一面,你们现在还在刑部的大牢里,连阳光的温度都忘了吧?”
凌池抬头扫视过了众人,无不是浑身一颤,顿时单膝跪地表示着绝对的忠诚与服从。
凌池说的没错,能成为无声奴的人必须具备2点:1、实力卓越;2、便是罪孽滔天。而现在在凌池面前的这些人,来自心盟各个不同的家族,却没有一个再被自己原来的家族所承认。因为触犯了心盟的刑法,被13元老会审判之后后丢进了刑部的大牢。
在当时的心盟,大家都知道,宁可发配边疆老死一生,不可落到了凌池的手中,因为那绝对比直接处决更可怕、这些死刑犯,往往在刑部的大牢中连半年都撑不到就被活活玩死了。凌池是一个将刑具与各种心盟封建时期的禁术玩到出神入化的家伙,更是喜欢拿这些死刑犯作为自己的实验对象。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还原了千年以前的夺音封印术,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禁术,通过特殊的刑具让受刑着无法出声,无法说话,无法自动的进食会让受刑者对掌握有钥匙的人惟命是从,这种忠诚甚至比什么亲兄弟,亲父子更忠诚。因为唯有凌池可以给他们说话的权利,还有品尝食物的能力。
这些在平常根本无法产生欲望的本能行为,经过凌池的手一处理,就变成了掌握了比生死更重要的命根。现在为了说话和吃饭的权利,这些无声奴对凌池可谓言听计从,哪怕是让他们去暗杀巫女,他们也会眼都不眨的去执行,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神,那就是握有他们钥匙的凌池。
“也罢,看见你们这副模样,我也挺难过的。”凌池一辈子都未曾说过这种样子的语言,无不让这些无声奴……害怕到颤抖,“既然巫女大人和首席元老欧阳隼大人肯给我这个机会回到心盟,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
如果这次你们能顺利帮我完成差事,我就帮你们把夺声封印给卸下来。”
凌池的一句话,让这20名无声奴无不抬头看着他,激动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别这样看着我,我没开玩笑,也不是一时起意,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他们许诺我在心盟里获得一个文职的部长级职位,再工作上几年,就会让我进入13元老会,成为一名元老。
而当我给你们解下封印后,你们虽无需再为自己犯的罪负责,不过却也没办法在留在心盟了。你们应该知道,我可以忘仇恨,但那些被你们伤害过的家族是没办法善罢甘休的。”凌池仁慈也许在这些无声奴的世界里还是第一次遇到,就为了这唯一的仁慈,这些人已经宁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了。
“不过,你们要明白这次的任务,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心盟史上最危险的处境。因为那个我们要追捕的人姓苍,是苍惊雷唯一的儿子,也意味着他就是白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而苍云本身的实力也不差,从他能一个人干掉半个里学院人级班,能让昊延、欧阳乖乖、玄叶这种本代的精英钦佩来说。
他绝对会是一个非常值得去狩猎的猎物……
当然,这其中的威胁绝大多数并非来自他,而是苍惊雷本身就在S市的事实。就我个人的判断,苍惊雷的叛乱率超过5成,如果他真的将我们这些追捕他儿子的人当成敌人,不管他和心盟的未来会怎样,反正我们是没办法再多活几天了。”凌池比谁都了解这次任务的危险性,但嘴角的冷笑却说明他比谁都享受这样的状态。
而在另一个地方,气氛就远没有这般紧张了,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裤加T恤的装扮靠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用冰袋揉着发酸的鼻梁,显然两位女同学都是丢暗器的好手,打得苍云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女生走了过来,自然的坐在了苍云的身边。苍云侧头看去,从朦胧到清晰,那绵延柔美的侧脸曲线,呈现出的是苍云再熟悉不过的脸……疯婆子。
现在的她已经洗去了身上的泥污,暴露出了白皙到让雪都妒忌的皮肤,穿着是一件宽肩带紧身背心,下身是条运动短裤,腿上没有丝袜,却比玉石更光滑,两条纤细的长腿,静静的放着,就像一座白玉的雕塑。而另一个女孩筱儿,则是早早回到了房间,透过虚掩的门缝看着客厅中发生的一切,诡异的是,影羽趴在她的身体下面,也在兴奋异常的偷窥着,显然你已经不能用一条狗得行为准则去要求这贱狗了。
“你……好……”苍云拿下了鼻梁上的冰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你妹啊!你看我哪里好啦?”丰舞雪从静止到狂暴只用了零点一秒,她一下从位置上跳起,抓住了苍云的脖领子,将他按倒在了沙发上,模样跟要吃人一样,“你他妈疯了吗?听不懂我说的人话吗?我叫你不要出手的,这根本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我的死活关你屁事啊!这是我选的路,也是你这王八蛋推我走的路,我乐此不疲!你为什么要出手,你以为这样我会觉得你很帅,我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英雄救美,好浪漫啊,你是白马王子吗?靠,你这混蛋连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都不明白,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丰舞雪像一座爆发的火山,连珠炮般得数落着苍云的各种不是,她如同几百年没说过话,又遇上了一个特欠你骂的男人,所以无法控制。
可就在丰舞雪数落连连时,苍云却是艰难的抬起了手抚摸着丰舞雪已经留长的头发,“对不起……”
“什么?”丰舞雪不明白道。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好像搞砸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当时我真的控制不住。当我看见别人将你按倒在地,一群人欺负你一个的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疯婆子,怎么能让人欺负?”苍云笑着抚摸着丰舞雪的发,他差点遗忘了这种丝滑的感觉,还好,在遗忘之前,他又摸到了。
可另一个人,却让泪滴到了苍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