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谨将衣服丢在他身上就转身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看着桌上的蜡烛在灯罩里闪啊闪,听雨滴打在屋顶的瓦上的唦啦啦的声音……
好一阵。
潇阙从知谨把衣服丢在他身上起,到现在才回神……
这个凡知谨,是第一个对他这样随意的女人,可恶!
潇阙起身,却碰倒了知谨放在一旁的酒坛子,知谨一步跳过来扶住酒坛子,待确定就没有洒出来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而碰到坛子的罪魁祸首,只是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知谨的这个举动……
知谨很清楚这个男人根本无心探究她为什么紧张坛子里剩的那点酒,她也懒得解释。
眼角的余光一瞟,刚好瞟到潇阙后腰上的一片鲜红。
然,潇阙就这样踏出知谨的房间,沁在衣服上的血同雨水一起顺着衣摆流到地上。一点点红色在地上的积水里沁染开来,最后消失在墙角,潇阙在那里纵身跃上了墙头……
感觉困意袭来,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竟是一夜未眠,她觉得,那个男人跑到凡府来,绝不会是巧合。
窗纸渐渐透进外面的光,一点一点,房间里由暗变亮。知谨将被子蒙在头上,才慢慢睡着。
睡觉能使人放松,也是最自然的美容方法,睡觉固然好,但……好事总是不完美的……
又一次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知谨极不情愿的接受这个好梦破碎的事实。
“这一大早的,又吃饭啦?”知谨还迷迷糊糊的。
“哎呀姐姐,还早什么呀!”秋寒泽的话说得很急,“都快到午时了,姐姐你快些梳洗一下,皇子来了!”秋寒泽边说边把知谨往屋里拉,又将梳子递到知谨手上。
“皇子来了”四个字像一个一块巨石砸在知谨头上,纵是瞌睡再大此时也已经清醒过来了。
晋佑兴?他来干什么?又找麻烦?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紧不慢的梳洗好,又用不紧不慢的步子往前厅而去。倒不是她性子慢,而是因为晋佑兴那个人着实不是什么善人,在见他之前能多活一刻就要努力争取活两刻……
知谨低着头踏进前厅,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微微福身,她不想看见晋佑兴这个讨要的男人!
“民女凡知谨参见皇子殿下。”每一个字都没有说错,每一个字都在诉说她凡知谨卑微的身份,没一个字都在捧皇子的地位,可语气里没有半分敬意。
“大胆凡知谨,见到皇子殿下竟敢不下跪!”一旁的侍卫厉声呵斥知谨。
知谨嘴角闪过一抹他人看不到的嘲讽的笑,又是这句“大胆凡知谨,见到皇子殿下竟敢不下跪”,如同上一次一模一样呢,连语气都没变!
下跪,那是古人见到有权有势的人时爱做的,那是一种奴性,她凡知谨,没有那种奴性。
然,她是一个孤女,有能依靠自己活的坦坦荡荡的气概,却没有能和皇家抗衡的权利。
双膝一前一后跪下,能隐隐听见膝盖落地时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