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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汽车

从来都很喜欢坐在公共汽车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望着窗外流逝的风景发呆。晴天,阴天,雨天,雪天······每一种不同的天气带来的感觉也有很大的差异。不管是透过玻璃窗的阳光还是慢慢地从玻璃上生出的水雾都让我兴奋不已,然后就偷偷地想:如果这是一辆没有终点的汽车该有多好。

第一次坐公共汽车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候我还没到记事的年龄。姥姥家很远,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坐上了去姥姥家的公共汽车。当然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我是根本翻找不到的,我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在头脑中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后来我渐渐大了一些,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了,那时,公共汽车在我的头脑中已经有一些具体的印象了。记得当时我是极其厌恶坐公共汽车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晕车,每次一到去姥姥家的时候,我都会吵着不去。一路的颠簸总是让我心烦,晕车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每次坐公共汽车都是一次次痛苦的经历,呕吐是经常遇到的情况。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时对于一路的风景只能是视而不见的。

后来爸爸学了车,然后家里买了一台面包车,之后去姥姥家就不用坐那拥挤的公共汽车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家里添置了面包车之后,我晕车的症状也渐渐地从严重慢慢变得微弱。到后来坐公共汽车频繁起来,晕车的症状也消失不见了。

一个到现在还十分清晰地存在在我的记忆里的画面:我坐在公共汽车的靠窗的位置,然后倾斜着仰卧着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的缝隙中透过细微的光线,公路两旁的灰白色的杨树的枝干迅速地朝着身后飞奔而去,我打开窗户,冷风拍打着面颊,清爽舒适。我想那应该是在秋天吧,树上的树叶已经不多了,但是我却记不起自己的目的地是在哪里,只记得汽车迅疾地穿行在干燥的柏油路上。

我没有去过很多地方,但有时候我会觉得其实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有很多尚未发现的景色,尤其是坐在公共汽车上的时候,窗外总是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留给你。阳光照射的村庄,郁郁葱葱的和缓的山坡,清澈的溪流,又或者忧郁的丛林,然后天气和季节又会给这些景色带来不一样的感官体验。就像我上高中时去学校的哪一段路一样,尽管汽车从来都是行驶在同一条路线上,但我却欣赏了千万种不同的风景。

我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然后打开音乐。踏上一辆公共汽车,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如果我的身边有我的朋友,我会塞给他一个耳机,汽车发动了,然后驶向遥远的,似乎没有终点的远方。望着窗外流逝的风景,也许阳光,也许阴沉,但心里却始终带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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