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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冬藏

清晨的阳光微弱地透过窗户照到屋子里,静悄悄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浑身上下带着昨夜的疯狂过后的证据,凌乱不整的衬衫,被各种污渍占据的裤子,红肿的眼皮。站在镜子面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昨晚的记忆却不再清晰,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只能隐隐约约地望向对面,却始终无法看清。我不在去回想昨夜的情景,打开衣橱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为了躲避寒冷,我又特意的穿了一件深黑色的羽绒衣。窗外一片纯净的白色,没想到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

路上的人还没有很多,公路上的积雪也才只有几条车辙。路上看到了两个在路边玩雪的小孩子,两个人用手搓着一个又一个的雪球,等到做成许多个雪球的时候就开始打雪仗,雪球在地上,小孩子的衣服上爆炸,晶莹的雪花四散开来,闪着明亮的光芒。尽管他们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了,但却没有丝毫在意,寒冷在此时仿佛已经不复存在。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久,恍然间有些神伤,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打过雪仗了。而最后一次打雪仗是在什么时候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等我转过身,路上的行人和汽车已经多了好多,阳光也不再那么吝啬,我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些活力。公寓附近的快餐厅已经开门了,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搭上了去公司的公交车。我找了个靠近驾驶座的位置,在这个位置我能看到车上的每一个人。

公交车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可以说略显空旷,我总是会在早高峰还没到的时候搭乘这班车。公交车上的人大都低着头,脸上也都像我一样带着疲惫的神情,时不时地会有几个乘客打哈欠。我像是被传染了,也开始打哈欠,头有些痛,昨夜的情节一点点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公司举行的内部party,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准备就叫上了我的partner一起去了,实际上我跟那个partner并不熟,仅仅是一个见面打打招呼的同事,而这样的同事实在太多了,我就随便约了一位,恰巧她也没有伴。距离party举行的地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隐约的听到了音乐声。月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身上,路旁的树影一道有一道地划过我们冰冷的身体,寂静被锁在里面。

整个party根本没有格调可言,既不像那些隆重的party一样优雅华贵,又不像那些家庭party那样欢快亲近。没有DJ,音响里播放的仅仅是从某个俗气的榜单里随便挑选的音乐。我跟几个同事聊了会儿天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坐在那里喝酒。会来事儿的一个另外一个部门的同事为了活跃气氛,想出了一个十分无聊的点子,本以为没人去会玩那种无聊透顶的游戏,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疯狂的游戏当中,那个同伴本来跟我坐在一起,也慢慢起身,然后进入了人群中间,最后在众人眼光的下,我也迫不得已的加入了这游戏中来。那是我所记得的最后的一幕,旋转的天花板,酒水在胃里翻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相互碰撞在一起,最后······我也记不清了,酒精把我的记忆抹掉了。

“喂,小伙子,到终点站了,你还要不要下车。”司机师傅的脸映在我的眼前。我一个激灵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四周看了几眼,我用手遮住脸,感到有些尴尬。车上的人已经都下车了。

“真不好意思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我的公司离这里不远。”说完我就冲下了公交车。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车上睡着了,昨天的party让我如此疲惫,现在又似乎要面对迟到的危险,看了看手表,已经是7:50了,仅仅只剩十分钟了,我赶忙加快了脚步。

走在积雪覆盖的道路上还要时刻保持着平衡。忽然之间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刚一回头,一个雪球就飞到了我的身上,雪花散落在积雪上,跟积雪融为了一体。

本来就快迟到了,现在又被雪球打,心里一阵气愤,可等我望向前方的时候,我却不再说话了,我自己都能感受到我的表情慢慢从恼怒变成微笑,甚至是一种幸福的表情。

“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好呀!”拍拍身上的雪,我们一起走向了咖啡厅。决定不再去管上班的事情。

小时候那个陪我打雪仗的同伴,虽然长大了,我们居然还是认出了彼此。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毕竟自从小学毕业都再也没见过?”

“其实刚才我也在车上,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出了,还是那么爱做白日梦。看你一直没下车我就一直跟你到了最后一站,我先下车是为了吓你一跳。今天周末,你这是要去哪?”说完他就笑了。

“我······”掏出手机才发现今天是周末。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一家咖啡厅的前面。

咖啡厅的名字很好听——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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