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夜晚,海城步行街的灯总是亮到第二天的,街上挤满了行行色色的人,有时尚一族的,也有吃货一族的,就连算命一族的都有。
那是两个奇怪的老人,一个是眼带着墨镜的瞎子,另一个是手拿铜锣的聋子,都穿着老掉牙的中山服,聋子在前面带路,瞎子在后面跟着,一根足有有一米长的干竹子横跨在他们之间,两人袖子下的手各自握着一头,首尾呼应,也防止了瞎子走丢。老聋子手上还有一个小铜锣,很小,单手就能敲响。
他们就这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不时的发出“噹啷!噹啷“的声响,就像个流动摊子,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停下,只是知道他们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人倒霉,就像上次小凡家他二叔,才25岁,正是大好青春与日争光的时候,结果因为瞎子给算了一卦第二天就出山了。
还有老四家的奶奶,只是和瞎子聊的来,第二天也驾鹤归去了。
还有很多很多的列子,让他们成为城里的名人,到最后人家见到这两人上门直接就哭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算卦可是会死人的。
此时,他们就要和我擦肩而过了,一直以来对这两人我也只听其闻未见其人,好奇害死猫,我瞄了下后面那个老瞎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墨镜下的白眼竟直视着我,出于礼貌,我还对他点了下头。
已经越过半个身子的聋子,他敲了下手上的铜锣,停了下来,老瞎子抬起头,空着的那只手突然搭在我手上,我急忙往回抽,只听他说道;“小兄弟,你有大劫啊!”
说完也不管我听没听懂,就拍拍前面聋子的肩膀说;“走吧!此劫不归我们算。”
他们越过我,朝远处走去,似乎就要隐入人群中。留下呆滞在原地的我,“大劫?我被老瞎子算了?”
我转身巡视,发现他们还未走远,疾跑的追了上去,抓住老瞎子的手,老瞎子被我抓的差点一个踉跄,我急忙问道;“老神棍,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我有大劫。”
他们想走,可惜我还抓着老瞎子的手腕呢,老瞎子无奈道;“此并非常人之劫,不可算,不可破。不可解。”
前面我都没听懂,不可解我听懂了,急忙问道;“怎么解?”
老瞎子又低头沉思一会儿,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今日你我有缘,我便把随身带了多年的玉佩送与你,希望它对你有些作用。”说完他解开继在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了我,我的视线完全被这块玉吸引了,玉佩形状如同一幅精美的算命幡子,而且幡子上刻着一个狂潦的“算”字。算字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小蝌蚪文,就算是用扩大镜看也看不出什么字来。
一过手就知道是真玉,暖暖的。顺手把它戴在脖子上。
“咳咳!”突然我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了两下,我回头一看,赫然就是那两人,他们盯着我看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这两货想干嘛,在我快被看火了的时候,
老瞎子尴尬道;”小兄弟可知‘本善论’?“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善,属于人的本质,只要有行善的可能,就应该坚持下去,而你确实先善后恶的面相,我希望你能守住这最后一片净土,它或许能助你度过这一劫。“
老瞎子说到最后更是指着我的心告诫道。
被说得一头雾水,问道;”那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老瞎子似乎不想说的太多,沉默了许久。
却让我误以为,他是先收买玉佩的钱,又不好意思开口,也是,看他们破破烂还带补丁的衣服就知道他们的生活过的并不滋润,看来是穷的没办法了,也罢,我从皮夹子里直接抽了两张红票子递给了老聋子说道;“这是算卦费,你们继续说。”
老聋子不肯要,我连忙制止他无理的行为,说道;“谁也别拦着,就当是我今天做好事了。”
老瞎子也咳嗽了下挡下了老聋子又要抬起的手后对我说道;”既然小兄弟如此大善,就算我二人谢过了,你脖子前的这个玉佩,并不是一般饰品,效果如何你明天就知道了,这是我们的电话号码,你收下。“
说完老瞎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一连窜数字,也没在意就揣兜里了。
他们看我收下电话号码,松了一口气一样,他们告辞离去,说好有事再联系。
放下心中的疑惑,我回到了宿舍,已经十二点了,宿舍的几个工友都睡着了,我摄手摄脚的上了自己的床榻,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眼睛还黏着眼屎没办法睁开,就摸着进了洗手间开始洗刷。
右手刚宁开牙膏,朦胧胧的双眼扫了下镜子中的自己。
呆滞片刻后“哐当”一声牙膏掉进了洗漱盆里,
真的被镜子中的那个人帅到了。
“这···这真的是我吗?”我靠近镜子左看又瞧的,事隔一夜就好像换了一张脸一样。
本来蜡青色的皮肤,聚光的小眼,就连鼻子上的黑头,鬓角上刚长出来的幼毛都通通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嫩如婴儿般的皮肤,眼睛却变大了,在黑暗中就像狼的眼睛,带着些许威慑力。
遇到这种怪异的事情,我第一个想到就是那个老瞎子了。
刚想到他,一只大手忽然搭在我肩膀上,真被吓到了,顺手抓起杯子里的牙刷,连忙转身背靠着墙壁,做防守状,
“老···老~亮哥,你来了啊!”当我看清楚来人时才发现误会大了,
原来是黄亮工头,
黄亮也不在意我的称呼,摸了摸鼻子的道;“小雄,我是来是和你说今天不用上班的。”
我脱口就问;“为什么?”
他把厕所窗拉开一条小缝,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下雨声传来;“你不知道吗?外面下雨了,下雨还上工地很容易出事的。”说完他又关上了窗子,仔细听还是能听到外面微弱的“滴答”声。
黄亮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巡视,
他刚想询问什么,我就打断了他,说道;“别看了,是不是又被我帅到了?习惯就好。”
黄亮用手乱搓我的发型谩骂道;“瞧你那个自恋样,长大了还得了。对了,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吃早餐?最近新开的肠粉王不错。”
“不了,你们去吧!”说完对着镜子整理凌乱的发型。
黄亮,拍拍我的肩膀,无奈道;“好吧!你等下出去的话记得锁好门,他们还在下面等,我走了。“
“慢走!”
洗刷完毕后,我去食堂领了一份早餐,早餐是米粥管够,鸡蛋一个,咸菜和榨菜各拿一小碟,这都是免费的。
拿回宿舍里,一阵狼吞虎咽,东西就下肚了,然而还是感觉好饿。没办法,只好原路返回食堂,还好领早餐的人很多,别人也不知道我来过没,而且食堂有三个窗口,所以我顺利
的又领了三份早餐,回到宿舍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烈日高高的挂着,让人心里有点躁动。
关上门,又是一阵风卷残云,这次终于饱饱了,饭后无聊,捣鼓起脖子上的吊坠,突然想起了老神棍给我的那张纸条,
“纸条放哪来着?”掏遍身上所有口袋都没找到,又在床上翻了一会儿,终于在床角处我看到了那个黑色的熟料袋子。
倒了下,一张邹巴巴的纸条飘了下来落在床上,我对着上面的号码用手机拨了过去,
那边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挺无奈的,我按下挂号键。
“真不知道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会那么穷。”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高邦雄,快递。”
昨天刚找到的工作,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我现在的详细地址,这个点还有人给我寄东西,真是太诡异了。迷迷糊糊的就走去开门了,门一打开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感慨道“哎!现在的快递员真不负责,扔下就走!”,
门口却放着一个小箱子,上面写的收件署名确实是我——高邦雄,
寄件署名就奇了个葩了,竟然写着——地府,“这么恶搞,快递公司怎么也不管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