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只有夏洛里安看到。
车夫和依米等人在一旁看到怪物完全消失后才出来。
“夏哥哥,你没事吧?”
“少爷,您还好吗?”
看到依米的神情,一瞬间像极了吉尔的的表情,如果他在也一定会想依米一样担心,甚至会冲在最前面做好了用生命换取的准备。
角落里,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正注视在这几个人的身上,是酒馆里的小姑娘。
夏洛里安走过去,见她蜷缩成一团,她肯定是被吓坏了,才这么小的孩子就见识了这一群不明来历的事件,将来再回忆起来的时候一定心有余悸。
“刚才我们打的是不是很精彩?”
他温暖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溺爱,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样,水一般纯净的眼睛偏偏看了这些不该看的东西。
“都是因为我。”她看着夏洛里安衣衫褴褛的样子,低下头,眼泪有些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笑了笑,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就能判定是谁的过错,当我们都没有理由让步的时候,就只好用这种方式解决,所以,不怪你。”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样子点点头,夏洛里安就觉得有些好笑,跟这么小的孩子讲这些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少爷,是不是该走了?这个地方诡异的很,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可????”
刚才一番打斗把原来本就破旧的房子都摧毁了,如果离开,那她岂不是更加没有了安身之所。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我的家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小姑娘思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我还有等的人没有回来,至少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可是??你的家??已经没有了”
他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她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是被他破坏了。
“有”
“在哪儿?”
“在这儿。”她指了指胸口,“这个地方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随便找个房子住着也很方便。”她微微一笑,笑的很灿烂。
夏洛里安不便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沉寂下来之后,大家都一片茫然。这样的经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震撼,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每个人的心底窜起一阵恐惧。
“喂,你还要去那里吗?”
奈斯坐在一根单木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在墙上,两手抱着团。
他有些犹豫了,这个时候奥吉叔叔不在身边,让他有些失了主意。
他看了一眼依米,浑身是伤的靠在车夫的身上,虚弱的喘着气。
与依米之间,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寄宿关系,偏偏让他在危机关头一次又一次豁出性命救自己。
“去!”
“那你去备匹马吧!看样子还要很久的距离,本小姐这么尊贵的腿走不了太久。更何况我救了你,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她悠闲的说着,放佛跟自己没关似的。
夏洛里安一听,那个气就不打一出来,“你还说,谁叫你在车上睡的那么死,以至于连马跑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后面能出这么多事吗?”
奈斯本来就在闭目养神,听这话就像炸了毛的公鸡,立马站起来叉着腰,“谁叫你在酒馆多管闲事,不就是个小孩吗,她能被欺负到哪去!”
“小孩也是人,只有像你这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冒出来就出事的人才能当自己是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上面看热闹!”
“你……”
本来就累得不行,这下倒好,被说得里外不是人了。
“行,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你在订婚礼的时候救下来,不该为临死之际撑下最后一口气把你从蟾蜍的肚子里救出来,不该明知道你闯了祸我还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大可一走了之,早知道一切注定我救得只白眼狼我宁愿永远被困在潘洛斯,也不与你这种人为伍。”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你车上半点关系,至于你走不走更和我无关!”
话已至此,奈斯不想再做过多的争辩,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下来,“是啊,我本来就不祥,拖累你们了,很抱歉。”
抱歉?
夏洛里安只不过是有点生气,这些琐事掺杂在一起让他内心烦躁的厉害,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些话怎么就从嘴里蹦出来了。
从前哪怕是说一点点重话都舍不得,生怕让别人伤心,可现在怎么这么不会克制自己的情绪,还说出这伤人的话来。
奈斯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微微被扯了一下。
“夏哥哥,姐姐走了,快去把他叫回来吧”
依米扯着夏洛里安的衣角,眼泪汪汪的央求道。明明心中是万般不舍,在她消失的这些时间里,他还是挂念她的。他不是不想叫,而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喊不出口。
“走就走了吧,走了我们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车夫在一旁摇摇头,默念两个字:嘴硬。
庞大的会议室内,只摆放了一个长形的会议桌,桌上的装饰也只仅限于蔷薇之类的花束,几只白色的蜡烛被燃尽,四个方位各自坐着四大家族的当家人。
低气压让外面的人动也不敢的动,就连身材魁梧收过训练的保镖站在角落里都有些发怵。
已经坐了整整一天了,从出事到现在,就连一滴水也不曾碰过。
“说说吧,已经够久了,难不成就这么一直坐下去?”
一名看起来年过六旬的长者,留着白花花的胡子带着沙哑的声音开了腔。
“辛谷大人说的好简单,说?要是能说的话我们早说了,何必等到现在。”克洛米当家,敏夫?克洛米不屑道。
辛谷是多奇的当家人,虽然大不了敏夫几岁,但是两家天生的死对头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二位前辈还是不要吵了,我们来是商量事情的,不是吵架的。”甘比诺家族的大少爷弗兰开始劝和起来。
“甘比诺的当家是打算要退位了吗?这么大的事居然让你出席,看样子真如外面所言活不了多久。大人讲话的时候晚辈就该有个晚辈的样子,我们坐在这谈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呢。”
辛谷本就生气,碍于敏夫家的军火供应问题一时间说不上硬气的话,只好拿这小子开刀。
弗兰一向稳重,这个时候不宜意气用事,父亲多次教导,别让自己先乱了心智,反而容易让人钻了空子,他把玩着手中的怀表,笑了笑。
“您说的都对,论年纪我该叫您一声叔叔,作为长辈可别为老不尊啊。父亲的身体一向健朗的很,如果他在这儿的话我想他必定不想听到有人在背后这么诋毁他,您说他会怎么样呢?”
在场的人都是知道的,桐生的能力和手段一向毒辣,本来就威严的脸摆在那比说话还起作用。
敏夫本来也想趁这个机会给甘比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辛谷老儿嘴快说了出来,现在倒好,桐生调教出来一个笑面虎,将来说不定还比他老子更难猜测。
辛谷被一句“为老不尊”气的咬牙切齿,坐在椅子上直哆嗦。虽然表面上大家都是心平气和,说的是平等,可是甘比诺的地位不过仅次于加息也而已,在很多事情上,无论是军火,经商,还是官官相护,心里对甘比诺的惧怕不言而之。
“诶……”
默古的当家夜行衣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夜行衣是出了名的美人,精致的脸庞让女人看了嫉妒,男人看了摄魂,白齿朱唇,古典的额日式盘发配上一袭白衣更是让人看起来美到骨子里。
往往是漂亮的女人就像是带刺的玫瑰,表面上美丽至极,可是谁碰了都会被刺痛,所以她是唯一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不把甘比诺放在眼里的人。
“真是困死我了,来人呐,给我来点吃的垫垫肚子”她瞄了一下在场的人,“顺便给这几位当家各来一杯茶,洗洗嘴巴。”
夜行衣的话倒是给各自提了个醒,不要在无谓的事上面做斗争,连女人都懂得大体,作为男人再继续纠缠下面倒显得有失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