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我记得我很小心地避过了绝情谷的毒瘴,却没想到,会被一只小毒虫所伤。
应该是她救了我。
她就那么静静地跪在草地上,那里蜷缩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应是睡得正香。她虚抬着手,似乎想要轻轻抚摸它,又小心翼翼,唯恐惊醒了它的模样。她的长发只系了一条紫色的缎带,松松地披在肩上。夕阳给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柔和的金光。
听到我的声音,她扭过脸来,莞尔一笑,“听说,猫咪摸起来很柔软,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呢?”
我不由感到好笑,“你试一下就知道了,它不会醒的。”
她垂下了眼睑,纤巧的睫毛就好像轻盈的蜻蜓翘啊翘。“我不敢,它会死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和渴望。
我就明白了,她就是我来这里所要寻找的人。传闻绝情谷内毒杀一脉传人女子皆生来身带奇毒,凡是直接碰触到的花草尽皆枯萎,生灵瞬间命丧,只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位超凡脱俗的姑娘。
“这里已经有好久都没有人来了。你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好不好?”
“好。”我走过去,坐到她的身旁,她不自觉地往旁边瑟缩了一下,这么美好的姑娘,自己却注定要伤害她。
我轻声讲,她静静地听,不时轻浅地笑。
她说“有人陪,真好。”笑起来清纯晶莹,如同雪莲花绽放,“你多陪我几天好不好?”
我满怀愧疚,终是不忍,细细盘算师傅昏迷的日子,答应她“好,但是我最多陪你三天。”
静谧的夜,有夏虫轻弹浅唱,可怜她一个人,是如何熬过这夜的寂寞和荒凉?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情愫随着如水的月光在四周荡漾。
第一天,她送我避毒香囊,带我游览谷内如画风光,她说“你喜欢这里吗?留下可好?”我不语,淡淡地笑。
第二天,她看我练剑,说“你的剑法真棒,肯定可以保护我呢。”我心虚,尴尬地笑。
第三天,我在溪边烤鱼给她吃,她说“你娶我好不好?”,我笑,也只是当做玩笑。
我通宵未眠,辗转反侧,犹豫该如何才能不伤害她。
她望着我,依然一脸微笑。“我知道,你也是冲着我的血来的,是吗?”
我愧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我师傅身中奇毒,遍请名医无效,听说绝情谷内毒杀传人的血配着天山雪莲,可解百毒。”
“你师傅对你很重要吗?”
“恩重如山,我愿以命换他安康。”
“如若我当真让你用命来换呢,”她问“让我抱抱你可好?”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
她竟然还是浅笑,却痛的我心里像针扎一样。
“我把血给你,记得我就好。我叫陌颜。”
我终是取了她的血,终是伤害了她,我走的决绝,马不停蹄,赶回山上。
师傅果然见好。
就有前辈很惊奇地追问我,哪里来的解药,听完我的讲述,连连感慨“好痴情的姑娘!”
我不解其意。
前辈讲“你既然知道她的血可解百毒,难道就不知道,她服用了雪莲后,身上毒性一消,便再无能力自保。而且从此后血是解毒奇方,江湖中人觊觎,必然引来杀身祸殃。而她的父母皆是为此命丧。”
我的心猛的一沉,脑中哄然作响。我方才明白她的话“你可以保护我呢。”“你娶我可好?”原来都不是玩笑!
我纵马狂奔,像疯了一样,如果她真有闪失,我可如何是好?
谷里那么安静,我压抑不住的惊慌,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四处遍寻不到,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懊悔地跪在溪边的草地上。
感觉,有温暖柔软的手从身后拥抱了我,我的身体一僵。
“原来,你也是在乎我的。”那声音,在我听来,犹如天籁一样。
我回身,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恨不得把她嵌在心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她偎在我的胸膛,
“我只是想要一个爱我的人,而不希望你是因为感恩,才留下。”
她一直都是这么傻,我的陌颜,值得我一生挚爱的姑娘。
文by夜未央转身凄凉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