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三梦》
苏城酒酒
或许是梦,或许是幻想,那在回忆中清晰却模糊的画面在我脑海中若隐若现,也许是梦,也许是幻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似这般付与断井残垣……”女子脚步轻巧,水袖轻扬,似是浅笑,似是苦笑,她在唱着戏,不巧,入了戏太深,直到不能自拔。
我还记得那个女子,她叫阿久,是这江南著名戏院的花旦,许多人都爱她的戏,那年的我才六岁,她是这个世间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因为从小的我无父无母。她是一个温柔的江南女子,她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每次唱罢了戏总是要带我去街上,店里买一些我喜欢的,吃的,玩的。
那天也是这般,只是今日街里的那边却是人山人海。“那边……是发生了何事?”她玉指芊芊拉著我往前走“阿久姐姐,那边人多,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吧。”我皱皱眉头看着前面的人山人海。她浅笑,拉住我,“好妹妹,陪姐姐一齐过去看看如何?”我嘟嘟嘴巴,随着她挤进人山人海……
地上躺着的那男子应是车祸了,那俊朗的脸上粘着血迹,她颦眉,“这人出了车祸竟无人理会?好妹妹,在这里等着姐姐,姐姐一会就来。”她松开我的手,离开。不久她叫来黄包车,同我一齐架这男子去了医院。
几日后,男子醒了过来,医生告做到诉我们他暂时失去了记忆,她咬着朱唇做到病床边问那男子可否记得一些什么,那男子说现在的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叫做穆少倾。
在她的照料下,他出了院,因为没地方住便住在我们这里。
她喜欢花,却没有在自己的院子里种花,因为她说照顾我一个就够了。他便趁她唱戏的时候院子里种上她爱的花。待她回来后看见满园的花儿,笑了,他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薄唇浅笑不语她慢慢转过身,泪湿了眼眶,朱唇有些许颤抖,“从没有人,从没有,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他轻轻张开双臂揽住她,伏在她耳畔轻声说到道“那便让我做第一个。”
自从那日以后他们的感情越发的好我也跟着开心,可……好景不长。
那****正在学堂,放学了以后我跑出学堂,江南正要入夏,细雨连绵,他们今日怎么没有来接我?我满腹狐疑,用包遮住细雨快跑着。跑到桥上,桥对面的她一袭青花瓷样的旗袍,更衬的她肌肤胜雪,玉指芊芊,红色的指甲,手执红色折伞,朱唇无笑,面色有些许苍白,但那柔弱的模样却是更让人心疼,那琉璃般的双眸似是有泪花闪烁“阿久姐姐?”我轻声唤道。她如梦初醒般,慌忙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好妹妹,姐姐方才有些事耽误了,所以便来迟了,妹妹可别生姐姐的气。”
“阿久姐姐,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以告诉我么?”我轻皱眉头,她笑了,那么无力。“穆少倾……他,走了,给我留了一纸书信,便离开了,他说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回来找我。”泪水划过她绝美的脸颊“阿久姐姐,不怕,还有妹妹。”她摸了摸我的头,笑了“嗯,姐姐还有你。”
自那日之后,她便没日没夜的唱着戏,唱着曲,直到红遍了整个江南
那日,是我一生最难以忘却的事,她,阿久姐姐,,,
“喂!听说了没,就那个,”
“谁?”
“坐最前面的哪个,他可是穆大将军的大少爷穆少天,你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来看阿久姑娘的戏么?”
“那还用想?肯定是看上我们阿久姑娘了呗!阿久姑娘这么漂亮,谁不喜欢?”
“嗯嗯,有道理。”
那个叫做穆少天的男子给手下的人对了个眼神变离开了,手下的人也相继离开。阿久唱罢了戏便去换衣间换下戏服,谁知穆少天破门而入“阿久,你这么漂亮不如跟本大爷回家,做本大爷的第五房小妾如何?嘿嘿嘿……”说罢欺身向前,阿久无措着向后退着“你别过来,救命……”
怎么还没来呢?若是平常阿久姐姐应该出了戏院才是……我自言自语着,难不成……我跑向戏院,四处打听着,换衣间……
门口站了许多人,我跑向前,喊着,“阿久姐姐,阿久姐姐!”“去,一边去,小屁孩,没看到我家大少爷正在办正事吗?”他们把我赶走。“妹妹……救我……”阿久姐姐在喊我,“姐姐!”我往里冲,那些人拽住我,使劲往后一扔。好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姐姐……我连忙起身,跑进换衣间。
那日的情景我始终忘不掉,阿久姐姐衣衫不整,浑身是伤,那双漂亮的眼睛无声的流着泪水,原本好看的朱唇满是鲜血,好生恐怖。“姐姐……”泪水霎时涌出,我扑到她的身旁,随意拉过一件戏服给她盖过去。她无声的笑着,原本如同琉璃般清澈好看双眸变得无神而浑浊。
“姐姐……”“好妹妹,不哭。”她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妹妹自从跟了姐姐便还没有名字吧,妹妹以后便叫阿久好了,代姐姐活下去看尽这世间风光,走罢这世间道路,代我……等他归来,自今日后便好生活下去,姐姐……不能陪妹妹长大了……”
“姐姐!!!”我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她的朱唇冒出鲜血,姐姐她……竟咬舌自尽了。“姐姐,你不要死,姐姐你可知,你就是妹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姐姐,你不能丢下妹妹一人啊,姐姐,姐姐……”
春去秋来,五年过去了我是江南有名的花旦,阿久。今年的我正如当年的姐姐一般。如今的穆少倾已有了家室,更让我吃惊的是,当年害死姐姐的那人竟是穆少倾的哥哥,呵呵,真是可笑。姐姐,你对他那般痴心,他呢?对你的痴心可否有你的三分?呵!我想连一分都难吧,姐姐啊姐姐,你怎能这般痴傻?
“这位小姐,这……可是你的?”我侧身回眸,轻颔首“是”那男子俊朗白皙的脸上带有一丝笑意“小姐,给。”我从他修长的手上接住姐姐留给我的银叶子“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呢?”他薄唇轻勾,我抬起双眸望着他,朱唇轻启“阿久。”“哦?呵呵”他笑了,他的笑如一道风景,看的让人好生舒服”这名字可真是好听,“我叫穆少枫,阿久?呵呵。”他又笑了,我望着他。
桥上,陌上烟柳,景色如画,一如初见。终是逃不过这轮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