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骑在一阵脚步声的干扰中回到现实,鼻子闻到一股饭香味,他马上闭上眼睛,试一试“如来佛”的女儿美智子该如何对待自己。
“吃饭吧。特意给你弄来的日本料理,好香好香哦!”美智子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像贤妻良母一样,走到床边讨好地说道。
川骑没有开腔,装作又昏迷过去的样子,想看看美智子有什么反应。
“我的小宝贝,你就别装了。”美智说着,伸手向川骑的痒处搔来。
川骑力所能及地憋着,让美智子直接将手伸往他的羞处,边伸边说:“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淘气的小孩子,看来‘奔四’的川骑君也不例外。”
川骑终于憋不住了,下流地抓住美智子的手往自己的那个上放,眼睛也随着睁开了。见美智子已经换了一身漆黑的装束,先前女人的阴柔之美完全被野性替代,川骑燥热的躯体冷了下来。
看着乌鸦一般黑的美智子,川骑模模糊糊地记起一件让自己恐怖不已的事来。那仿佛是梦,自己回到美丽的富士山下,樱花似锦,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又如同进入中国民间传说的地狱,阴森森,冷飕飕,一个神秘的人物像阴槽地府的阎王一样令人胆寒,并对自己喋喋不休。
这个神秘人物开始冒充川骑,然后扯到了新庄淳。让川骑最清醒的是,对方跟他谈起了中国的四大名著,尤其是孙悟空和《西游记》。
川骑力所能及地翻了翻,翻开了这么一幕:神秘人物和另一个白大褂出去后,进来个黑衣人,将自己背出了那个阴森的房间。而房间外又有不少黑衣人,贼眉鼠眼地像猫见老鼠一样,盯着自己从他们中间走过。
川骑越想越恐怖,干脆关闭记忆的伐门,面对现实中的美智子,极不友好地问道:“美智子,告诉我,你给我喝了什么,然后又去了什么地方?那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
“干嘛干嘛,昨夜还跟新庄淳拼个你死我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而现在卖油郎独占花魁,却反其道而行之,瞪鼻子上脸啦?有病啊。”美智子不知在中文上下了多少功夫,说出的话地道得连川骑都自愧不如。
川骑跟她较真起来:“那个神秘的人物倒底是谁?!”
“吃饭吧,待会儿冷了。”美智子作出了让步。
川骑见她遮遮掩掩,就想你心里有鬼,我偏要将鬼纠出来。因此,他抓住神秘人物不放。而美智子却绝不松口。
“你们这是个什么鸟组织,竟然如此对待大日本皇军中尉。”川骑转变了进攻方式。
美智子从怀里掏出表看了看,又将表揣进兜里,突然放下脸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冷地说:“时间到了,我们走吧,中尉。”
川骑感到意外,急忙问道:“去哪里?”
美智子说:“不该问的别问,这是纪律。”
川骑脑海荡一下,又出现了那个神秘人物的片段,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他确信,自己苏醒过来后的担心不再多余,并且已经成了现实。
“本中尉可以不去吗?”川骑外强中干地拽起来。
“这已经由不得你了。”美智子开始动手拉他。
“如果我不呢?”川骑开始耍赖。
“要么跟本小姐走,要么自刎。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美智子盯了墙上的军用指挥刀一下,冷冰冰的面孔上那副性感的嘴唇突然让川骑讨厌起来。
“我又没有违反军规,干嘛自刎?”
“你昨夜的行为,比违反军规严重百倍!”
“一个大日本皇军中尉,被株式会社的人绑架,反而猪八戒吃西瓜——倒打一耙说我违反了你们的什么破规烂矩,亏你说得出口?”
“本小姐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因为你知道了事关大日本帝国国家利益的机密。”
川骑听美智子这么一说,对昨晚的事有了更深的了解,便耍无赖道:“你忍心让我自刎吗?”。
美智子又从怀里掏出表来看看,冰冷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急忙将表揣上,然而伸手朝川骑的身上点了两下,又用一绺青纱将他的双眼蒙上,扛上他急匆匆出门,向一个神秘的地方走去。
川骑在美智子的身上既讲不了话又不能动弹,随着她步子的放慢,他陷入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报告,白鸦带到。”美智子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向里面的人报告。
川骑没想到他们不但设圈套套住了自己,连代号也给他取好了。
兴致勃勃地前来山西大同,参加日本富士山民间株式会社举办的汉语演讲大赛,川骑以为为静冈争光的时机到了。7月6日傍晚一到,举办方一番热情接待,紧接着就是叭嘎的新庄淳给自己戴绿帽子的那场舞会。次日晚餐会上,与新庄淳争风吃醋时被美智子下了曼陀罗。醒过来后,当发现身处美智子的小天地时,他以为,这是美智子为阻止自己与新庄淳的冲突升级,不得已才这么干。反正,这被中国人叫作蒙汗药的曼陀罗,只要有甘草相解,对身子并无大碍。没想到,从一开始,这鸟的演讲会就是一个阴谋。
美智子放下川骑,点穴恢复了他的说、动功能,然后哈腰退了出去。
刚一落地,川骑就体会一下这个房间,与模糊记忆中的那间房不同。虽然双眼仍被蒙蔽,但川骑的嗅觉却极为灵敏,从不断扑鼻而来的木香、墨香中,他判断这是一个具有显赫地位的大人物的房间。
“坐吧,白鸦。”房间的主人终于开口了,声音犹如来自洞穴,阴沉并带有长长的余音。
川骑感到这声音似曾相识,由于过度的紧张,实在是记不起来。
“你周围有椅子。”主人又说。
“对不起,我不是什么白鸦,而是板垣将军的中尉翻译官。”川骑将板垣抬出来,企图敲山震虎。
“板垣身边的人都像你一样不懂礼貌吗?”主人不高兴地吼道。
这人并不将板垣征四郎当回事,使川骑更坚定了自己的推断,心想,莫非他是?但转念一默,这不可能。
“认识我吗?”主人见川骑不说话,便问道。
川骑摇了摇头。
主人说:“我们见过面。只见一面,我就看上你了。”
此时,川骑想到了那个阴森恐怖的房间和那个神秘的人物,心里咚咚直跳,仿佛一群渴望冲向草地的牲口,即将破栅而出。
“知道支那人最讨厌的是啥鸟吗?”神秘人物问道。
“乌鸦。”川骑回答。
“哟西,从某种意义上说,讨厌即害怕。因此,”神秘人物停顿下来,将一泡痰吐在痰盂钵里,接着说:“着手组建一支乌鸦队,让反抗我们的激进分子闻风丧胆,是奉天特务机关当前的首要任务。你精通中文,是我早就考虑过的人。我的这支乌鸦队,隶属于奉天特务机关,直接听命于东京,其余人一概不知。”
川骑确定,神秘人物非他莫属了,问道:“您是土肥机关长吧?”
神秘人物说:“我是谁不重要。跟川骑君一样,我们都是帝国的儿子。”
“板垣将军那里我怎么交代呢?”川骑并不想成为乌鸦队的一员。
神秘人物说:“解铃还需糸铃人,那是我的事。”
川骑知道命该如此后,反而平静了许多,想用激将法彻底确认这位神秘人物的身份,便说:“那老头子可不是人人都敢招惹的。”
神秘人物心里不快,说:“黑鸦,带走你的白鸦吧。”
川骑听见,黑鸦进来了,在对方触到自己的身体时,他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