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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离

【天咏城·城外】

天下的中心是天咏城。

此刻,天咏城外是一片黑压压的包围军,而迎接他们的则是威严冷血的铁石城墙。

铁石城墙的威严挺立,俨然直耸天穹。青褐色的巨型铁石一块垒着一块,贴合得严丝密缝,任再细的尖针也无法锲入。

这些城墙从远古铸就之时起就日夜春秋的守卫着天咏城,从未被侵入者攻破过。

在城外的这片广阔郊外,这批包围军已经驻扎了整个夏天。他们砍除了城外的一切阻碍物,让这片平原更加显得突兀。然后他们就地安营扎寨,在这片灰色平原留下一块块黑色的凸印和一面面七彩的七星旗。

这些战士们都来自远古的七国之一,都各自代表着七星中的一星,为七国中的一国尽忠,共为一个目标战斗,而这个目标就是攻破他们眼前的这似乎不可战胜的障碍。所以不管是面对炙热的太阳或凛冽的寒风,还是每天不断的攻城牺牲,他们都没有感到过绝望。

因为胜利的诱惑始终在他们的心中燃烧。

【天咏城·城内】

“既然整天自诩为人中豪杰,为什么就不想点法子平息外面的叛军呢!”男子刚踏入店门就抱怨到。

“你是说他们?”玉器店老板微微仰起头,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精英堂。“哈哈,连你也觉得他们可笑了啊。”

“怎么不是,我早就看透他们的无知了,即无知又狂妄,真是污染了天咏。”男子再次义愤填膺。

天咏城内的景况完全异于城外,全然一副和泰安详,只是比平常更多了一些百无聊赖的男男女女。自从七国叛军包围天咏城以来,他们就从未走出过城外一步。

尽管天咏城是天下第一大都城,城内粮仓充盈有余,备耕地广阔无垠,居民绝不至于缺少生存的物质条件;城内宫殿富丽堂皇,园林逸地遍布,远古遗迹也处处可寻,也不至于无消遣之处。而让他们渐渐感到厌烦的是城中日复一日的安逸却无意义的生活。

因为在七国叛乱以前,他们多是皇廷钦派到各国的官员和巡探,以及志在天下的学派精英和闯荡江湖的英勇侠士。而自从七国叛乱伊始,皇廷就召回曾散布于七国的他们,然后封绝各大城门,死守至今。

因此,皇廷的无为和城中的安平生活反而使他们这些人中豪杰变得无用武之地,唯有每天的消磨时间和漫漫等待。

男子进到了后厅内,在一张精致的紫木桌旁坐了下来,店内的侍从随即就端来了清茶。厅内装饰华丽优雅,两侧的展柜上摆放着各式玲珑的玉器。而与他隔桌相坐的是他所身处的这家玉器店的女老板,她身着素蓝衣装,身材丰腴高挑,面容美丽动人,瓷蓝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落落大方。

女老板轻轻呷了一口清茶。

“记得精英堂刚开办的时候你不也去报名了吗,好像还被无情赶出来了呢,是吧。”女老板即同情又戏谑的说,眼神瞬息万变。

男子被这戏谑弄得困窘不堪,“那是因为……算了,今天我有正事要说。”

“哦?你居然有正事可以说了,难得,难得。”

男子恨恨的瞟了女老板一眼。

男子名叫凤银河,灰色的上装配上褐色长裤,看起来十分清新自然。长相算得上英俊,一头灰银头发使他更加格外耀眼。

“知道么,你老爹也回来了。”

银河一句话使女老板顿时一惊。

“什么?你扯什么呢,我爹回来我会不知道?”

女老板随即流露出一丝悲感,她已经两年没见到她爹了。

“我说真的,我亲眼看到他和我爹在一起。”

女老板再次惊讶,随后又回复到悲伤。

“是吗?什么时候?那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这次我真没开玩笑!”银河表情毅然决然,“就上个礼拜,我从你这回家的时候碰巧遇到我爹和你爹在花园里谈事,似乎还是要紧事,因为后来我爹叫我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连你也先不能说。”

“什么!气死我了,居然回来了都不先来看我,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了。”女老板难得表露出如此的愤怒和悲伤。

银河见势不好,立即补充说,“不是的,是我爹叫他先不要露面的,说是有危险,所以要怪就怪我爹好了。”

“为什么会有危险啊?我爹能有危险?!”女老板眼神充满疑惑与不解。

女老板名叫古笛,是守北将军古云海的女儿,古云海外号魔山,论个人武力与军事才能可在天下数一数二。况且古家世代为军,从七国归顺之日起就开始守护着天下北部江山,朝廷颇为重用与信任,所以不管是官方或是私人,都不可能加害于魔山,女老板古笛这才无法相信父亲会处于危险之中。

“是啊,当时我也很吃惊。不过我爹不至于会用这种事骗我吧,最后还有一点,为什么天咏城所有人都回来了,就唯独你爹是因为朝廷特殊委派而没能回来呢?这不就说明有问题吗?”

古笛此刻整个人神色大变。他父亲也许是他此时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那现在呢?现在我爹在哪?他怎么样了!”古笛急切的问到。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所以今天才来找你的。”

“怎么你现在又不知道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真不知道你爹现在在哪,连我爹也跟着失踪了。自从上次见到你爹和我爹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到他们踪影,连个信儿也没留给我,所以我觉得可能出什么事了,这才来找你商量的嘛。你想想吧,怎么办?”

此刻,古笛早已站了起来,似乎陷入沉思,苍白的手不停的在摆弄着手边的玉饰。

“他们会是出城了吗?”古笛突然开口到,“但现在全城禁严,不是想出去就出去的。”

“而且如果要出城的话,你爹干嘛又要回来。”男子补充到。

“那如果在城里的话又会去哪了呢?”

“进宫了?但就是进宫了也不会待这么长时间吧。”

“是啊,整个偌大天咏城我就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他们俩会去待这么久。”

“怎么不是,所以我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我在城内找了几天,基本什么府都去过了,就是找不到我爹他们。”

古笛这时又回到桌边,手上依然在摆弄着玉饰,好像这有这样她才能思考,仔细看,她手中的玉白里透紫,圆环中点缀着一颗七角星,线条浑然天成,完全没有人工刻凿的痕迹。

“要不我们再去找夏大哥?”银河突然提议到。

“啊,对啊,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就去找夏目,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古笛紧皱的眉头现在终于舒展开来,她立刻又站了起来,走到前厅柜台边向店员交代了什么。银河也跟着向门边走去。

几分钟后,古笛就朝着门边的银河大步走了过来。

就在古笛离银河几步远时,她突然喊道:

“我爹。”

这一喊把银河惊到了,他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古笛眼望的方向看去。

“什么啊?你见鬼了吧,这外面哪有你爹。”

在银河眼前的只是玉器店门前两侧精致的紫铁灯柱以及店外的白石大道和过往行人,还有对面精英堂聚集的“精英”。但丝毫没看见他爹魔山高大的身影。

“不,不是我爹。”古笛又转口说到,慢慢移动到银河身前的紫铁灯柱旁。“是我爹的银币。”她伸出莹白的手,从灯台的一个缝隙里拿出了一块精致的银币,乍一看还以为是灯台的装饰品。

“就是这个。”古笛将这枚格外精致耀眼的硬币那在银河眼前,阳光照耀下,银河只看到这枚银币上的一面突兀着一个恐怖的骷髅头,但再仔细看,却会愈发被这浮雕深深的吸引住。

“看来我爹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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