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久违的宫门外抬起头来仰望,明明这里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却总觉得不一样了。我转过头去看向尉明影,他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翻身下马走到我的身边来。我们一同望着这威武壮丽的宫门,在此之前,我们只是每日上下朝循规蹈矩的文官而已;如今,虽然谁都没说但是我们内心却是明白这一刻的安宁是多少生命换来的,在这华丽的皇宫所看不到的地方。
“青龙,玄武,你们先带朗奔回府,我晚些自己回去。”说完我们便一起向前走去,按照规矩,远征归来的头一件事便是入宫面圣。
“二位爱卿且平身、”申渊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清冷,我与尉明影便站起身来。微微抬头,一个月不见,申渊的俊颜对我来说陌生了不少,离去之前被我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手足无送与心慌意乱,此刻却又好像要控制不住的破土而出一般。
我努力压抑着摆正自己的心态,尉明影好似察觉我的失神,主动回话:“皇上,此次与上官将军顺利会师并已拟定好计策,相信要不了几日便能大获全胜。”申渊闻后没有露出赞赏的表情,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笑又迅速消失不见,快到我们几乎没有察觉。我们二人低着头微微侧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此事恐还有下文。却没料到,随之而来是申渊的笑声:“哈哈哈,好一个大获全胜!此事二位爱卿功不可没,朕必有重赏!”他的性子一向清冷,少有如此外露的情绪波动,再加上本朝战神薛奕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打胜仗对于申渊来说并没有特别的。
事情朝着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我不由的抬起来却落入那双墨蓝色冰冷的眼眸中,那一夜帧帧画画的场景终于冲破我内心的枷锁闪现在眼前。我整个人身子一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露出小女儿一般的娇态回道:“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是我朝的将士们,臣等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担不得皇上的赏赐。”尉明影也搭腔道:“臣等无需赏赐,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也因能保护国家而倍感光荣。”申渊点点头:“此事待大获全胜后自当另行商榷,召两位爱卿回京则是另有一事。”说着他停顿了下,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又似是不愿意开口。我与尉明影快速的交换了下眼神,能让申渊示弱般露出这种表情的,自不会是什么易事。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道:“几日前,有异国时臣来访,原做不得什么单独拿出来说的事。只不过,来者外貌衣着与我朝差异极大唯恐礼部招呼不来,二位爱卿饱览群书,故而朕想着将此事交给你们,方能不辱我大国脸面。”异国?外貌衣着?想来该地理上的北方人或者是少数名族吧,无论此刻心里有再多的猜想,我们也只能应承下来。见状,申渊点点头:“现在恰好让你们先与他打个照面。”心里顿时一惊,我没想到他如此迫切,还是说他如此重视?
尉明影与我一样的想法但也只能应声道一声好,我们挪动了位置侧身立于一边。不多时,便见内侍领着一个男子而来,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这金黄的头发,碧蓝的眼睛,深邃的五官,活脱脱的欧洲人的长相,莫非这个世界里也有这欧洲大陆?!男子单膝跪下左手扶右胸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头,这一套礼仪行的不伦不类,按照欧洲晋见国王来说需得吻手,而按照这个时代的礼仪来说得磕头拜见。果然,申渊皱了皱眉头内心颇有些不满,却没有多言只摆了摆手:“平身吧。”他便起了身来扬起头直视着申渊,我身边的额尉明影不免有些发愣,显然目前的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之外。
申渊朝着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的意思非常明显,我上前一步对着男子道:“不知大人来自何方?”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明亮的笑道:“大不列颠。”虽是说的中文,却还带着浓厚的异域口音并,就好比那讲惯了方言的老人说出的普通话似的。我微微一笑:“大人远道而来想来必是累了,how about have some rest(何不先休憩一番)?”习惯对人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甚至于身体先于脑子有所反应:“Sure!(如此甚好)”说完他便是愣住了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听到熟悉的母语。我朝尉明影使了一个眼色,他便上前一步向申渊:“皇上,臣等必当不辱使命。”
明黄色座椅上的男人一如往昔的高贵与傲然,面上也如同以往一般不露半点声色,唯有那双墨蓝色的双眸却在此刻划过危险的气息。如同蛰伏已久的狮王,即将解决观察已久的猎物。申渊点了点头:“此事便交给二位爱卿了。”说罢挥了挥手,示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