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一个早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右相官职一人之下而已自是站在前排,平日里并不代表什么可现下却是难熬的很。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着,思索着昨晚的事以致于今日的早朝更是魂魄游离在外般的走神。低垂着头,直到那双金黄色纹着龙纹的鞋子出现在视野里这才惊觉的抬起头,却发现左右都没了人。下意识的心里便是一惊:“皇上!臣…”我想要说些什么,可在那个瞬间看着他的脸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申渊皱了皱眉头,成流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可我今日的失常却也是再明显不过了。我见他皱起了眉便知他的耐性已经到达临界点了,忙装作冷静的问道:“皇上有何吩咐?”下朝了他便是应该回书房的,可是他却在群臣都退出去以后站在了我的面前,必定是别的事情。
他从来不是这等好糊弄之人,即便现在确实有要事他也不会轻易松开他的原则。他墨蓝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我,从上到下的扫视简直要将我看穿似的,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跟朕来、”
这句简单的话在此刻听来却是如蒙大赦,我不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启步跟紧了他。他迈着大步走在前面,一路上的太监与宫女们皆是停下身来鞠躬行礼,他享受着却又好似根本不屑于此。我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着,这压抑的气氛我从来不曾喜欢过。
他步入了御书房,疾步向前从抽屉中拿出一卷画来,颇为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我疑惑的看向他,他不语只以下巴指向了那副画。我上前几步缓缓拉开,在下一个瞬间却是极度的震惊双手再也握不住的任那画掉落了下来。发出闷沉的响动声音,在那下一个瞬间申渊却是快步向前迅速的拾起了那画卷轻柔的拍去染上的脏污。一双眼饱含怒火的瞪视我,“你做什么!”
我一下回过神来,一双手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着,凭借着本能的将手掩在袖子里背到身子背后。我断断续续的开口问道:“皇上…这是?”无怪乎我会如此震惊,他那副画上栩栩如生的人便是昨日的成殇!那脸庞与美目画的极为传神,再加上那脸庞上的浅浅笑意更是令这画中的美人儿美的不可方物般。可那笑意却令我心惊,我可不记得昨日我有如此笑过,那冷淡中带着高傲的浅笑的神情绝不属于我!看着自己的脸做出属于别人的表情让我浑身都觉得不自在,想到这里却脑子里一阵光般的闪过些什么抓不住的东西。
申渊没有花费一丝一毫的心力去关注我的反常的行为,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抚上了那画中人的脸颊。他那堪称‘温柔’的行为却令我浑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竖起来,下一个瞬间他却阴沉了脸任由脸庞的发丝盖住了阴影。他突然攥紧了拳头缓缓的抬起头,一双阴鹜的眼眸直直的看向我,强大的压力向我袭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直接的向我展现出他身为帝王那浑然天成的压迫感与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朕要她、”他一字一字的说出,脸上的表情无比的认真可那语调却又是风轻云淡到让人什么也感觉不出。这样强烈的反差却是最令人害怕的,他的那句话却像是烙印般印在了我的心上。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书房外传来极为响的敲门声。申渊眉头一皱走回了座椅上道:“何事?”“启禀皇上,边关急报!”这一句话令他瞬间变了脸色,我忽的松了一口气,这间歇的空档让我感觉如释重负。
“上官将军的急报!”满脸疲惫的将士将怀中的信笺双手捧上,申渊立刻拿过阅读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双掌用力在书桌上一拍。我惊觉的看向他,只见他满脸的阴霾之色风雨欲来般的狂躁。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声越比一声沉重,我咬了咬唇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开口。他阴鹜的双眸看向那将士:“求救援?!一个乌国来犯你们竟有脸求朕派薛奕冰去救援,朕倒是想问问朕养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个乌国而已,上官威连这都搞不定还做什么将军?!”
那将士不住的发抖噗通一声的跪了下去,颤抖着嗓音:“启…启禀皇上…这…这,乌国这次进攻的出其不意实力又古怪的大增,我方粮草稀缺…这救援…实在,实在是无奈之举呀!”说着说着这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是抹起了眼泪来,申渊的脸色听了这一番话倒是好了一些:“回去告诉上官威:成王败寇,只许赢!至于这救援…”他沉吟了一下,又道:“薛奕冰是不可能的了!”那将士一听满脸的悲戚一下子乱了方向,低声喃喃:“薛…薛将军不行,这这这可怎么办是好。”
我沉吟了一下跪下身子沉声道:“皇上,臣请出征。”他顿了一下,幽深的目光轻巧的划过我,慢慢的吐出一个字来:“你?”我低着头不语,一切的思量全都不由得我做主的。
“准、”意料之外的话语响起时,我的内心还是有一瞬间的惊异,毕竟先前我提也只是想要回避这尴尬的场面。本以为他并不会应允的,这般想来却是多有蹊跷的,就连周商朝的市井小儿皆知右相成流能文却是不能武。我更是从没在这方面提过些什么,试想若是能文又能武…突然我的脸孔一阵煞白,我抬起头看向申渊。只见他神情淡漠的看着我,一双墨蓝色的眼眸高深莫测的叫人不能窥探不分,可我的直觉却是在此时再清晰不过的向我传达了几个字:他、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