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轻风吹过,落月已成孤倚。
我说过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回到客栈,张力正等得着急,见我回来,又低着头往回走。我叫住他:“张力,因为我出去发生一些事,现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晚了就走不成了。你快点去弄辆马车来,我去收拾东西。”
“是,姑娘。”他也不问为什么,就马上出去办事了。或许他正巴不得快点进京吧。
进到客房,刘海还在昏睡中。我坐在床边,右手轻轻地抚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心里一点也不比初见他受伤时好过,不由地哽咽起来。我细细地端详着他天真的面容,想起他那句“姑娘别哭……你没事就好……”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傻孩子!
一行泪珠缓缓从眼角滑下。不知是为他的伤而难过,还是在为他的心而感动。
我拭了拭颊边的泪痕,瞥见张力站在门口,招手唤他过来。“姑娘,马车停在门外了。”“那好,我们现在就走。”我拿了包袱先出去,见门口停了辆很旧的马车,我上车后先在中间铺好一块睡的地方,等张力抱刘海过来。张力小心地把刘海放下,就到前面架车去了。
车窗外传来阵阵车轴转动的声音,我被震得昏昏欲睡,隐约间有一首优美的曲子飘来,谁在吹箫?我掀起窗帘,却什么也听不到,哪里有什么箫声。唉,我轻叹:“赵大哥,你在哪里?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转眼三天又过去了。
因为换了马车,这三天赶的路比前面五天都多,但是这马车真不是人坐的,一路上颠得我那个难受呀,再加上要照顾伤人,三天下来已累得我腰酸背痛,骨头都快散架了。
刘海的身体也好多了,已经能躺在那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了。而张力,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他拒绝了和我一起流浪后,一直都没怎么理我,只顾架他的车。以前怎么觉得他挺单纯的,可现在他那阴睛不定的脸任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马上就要进洛阳城了。
刘海正在给我讲他们村里的一些好笑的事,把我笑得是人仰马翻。忽然,车窗外刮进一道冷风,一眨眼车里就多了个人。刘海刚想喊,就被点住了穴道。
我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地咬着下唇。他转过身来,依然温和地对我一笑,他说:“丫头,我们走吧!”
我看着那期待已久的俊颜,想起他的不辞而别,想起这些天望穿秋水不见人的绝情,所有的委屈都化为断肠泪,汹涌而下,他终于----还是来了。可惜晚了。
“哥,你来晚了。”我嘴角挂着泪珠对他凄美一笑。
他双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帮我拭着两颊的眼泪,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他的眼神犹如一潭春水般望不见底,是那么的深情,仿佛手心捧着他最心爱的宝贝。“乖,别哭了!你是不是在怨我怎么现在才来?一会你怎么罚我都行,现在我们先离开这儿好吗?”